苗主任说的,张友也深有体会。 “最开始的时候沾沾自喜,可吃到最后还是觉得自家的咸菜最好吃。”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虽然像是一个笑话,但无论是苗主任还是张友都知道这才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去高档酒店无论是吃筷子粗细的鱼翅还是辽参小米粥,都赶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 外面的女人妖媚的让人心跳加速,但看多了也觉得赶不上家里的黄脸婆。 这人呐,得吃过见过才知道自己要什么。 苗主任拉着张友来家楼下的小饭店吃饭,诚意可要比第一天去全聚德更满。 “张主任,刚刚听您说起周从文,能多说点么?”苗主任点了菜后坐下,也不多寒暄,直奔主题。 “唉。” 张友没说话,先是长叹一声。 苗主任神色微动,但他没有打断张友的情绪。 看样子周从文在身边,带给张友的并不是荣耀无限,而是巨大到要把一名普通主任压垮的压力。 “苗主任,不瞒您说,我一早就不自量力想要挖周从文。” 张友开始把自己和周从文之间的交集简单说了一遍,把苗主任听的一愣一愣的。 复杂先心病有多难,心外科的医生都知道。 现有的手术,即便是象鼻子手术也有定论。可是复杂先心病……那玩意母胎之中生长的乱七八糟,书上完全不可能有既定术式来完成。 想要顺利拿下来一台复杂先心病的手术,需要术者有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以及超高的手术水平。 而周从文呢! 两年资的小医生,被叫去给一名带组教授搭把手,复杂先心病就完成了。回想半年前,苗主任也有些惘然。 “周从文周教授一直和我说介入手术的事情。”张友低声说道,“当时……我带着满满诚意想要把周从文的父母接到省城安排工作,准备逼着院里面给他分房子。” “张主任,厉害!”苗主任竖起拇指称赞道。 “可周从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时我不知道黄老的事儿,现在想起来我尴尬的要死。” “苗主任,我好难啊。” “怎么讲?” “周教授一直撺掇我做介入手术。”张友愁眉苦脸的说道,“您也知道,那玩意吃线,我都一把年纪了,好好挣钱、好好退休就不行么。” 苗主任点了点头。 “可是周教授带来的压力太大。”张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心里的苦恼说出来,“都在一个屋檐下,我手头的患者看着周从文医疗组的患者术后恢复的那叫一个快,大多数人不说什么,但总有人来问。” “嗯。”苗主任很清楚张友的困境。 “您说,我怎么回答。”张友摇了摇头,“我能看到的未来,至少在我们医大二院的胸外科里,大开刀手术肯定越来越少。” “患者追问,为什么不用胸腔镜做,我总不能告诉患者我不会吧。” “哈哈哈,您看您说的。”苗主任见张友情绪有点激动,打了一个哈哈。 “这都不算,其实我在咱们年会上看见周从文做了右上肺叶的双袖切手术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普胸不能做,那我专注心胸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苗主任点了点头,张友想的的确是正途。 在这种情况下,最怕的是不要命的去和周从文对抗。 一个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对抗周从文这种横空出世的新锐,人家水平高、年纪轻、精力充沛,身后还站着黄老这种级别的人。 只要有智商就不能这么选。 “但您知道么,最近我们循环内科会诊都不找我了。”张友苦闷的喝了一口二锅头。 “嗯?循环内科开始找周从文会诊了么?”苗主任一怔,“他不是负责推广胸腔镜么?” “是,可又不是。”张友道,“因为床位有限,周从文做手术还特别快,基本一周只有两个手术日,其他时间都没事。” “……”苗主任愣住。 竟然还有这样的细节。 “周从文什么手术都能做,而且做的比我好。尤其是循环内科做呲的手术,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