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恶狠狠的盯着陈厚坤看,眼神像是饿狼一样,泛着蓝光。 陈厚坤没有后退,而是梗着脖子说道,“患者在这儿躺着也不是回事,要不麻醉科重新检查一遍医嘱、用药……” “我们一直在查,已经三遍了,没事!”麻醉科主任强调道。 “我知道,知道,再查查看。”陈厚坤叹了口气,“至于我们胸外科……我建议腔镜进去看一眼。” “什么?”张友怔了一下,他脑海里根本没有腔镜去看一眼的这个说法。 “把胸管拔出来,镜头顺着胸管的切口进去,不拆缝合。”陈厚坤强调,“这样的话对患者的损伤最小,而且进去看一眼,速度也快,几分钟就有答案。两位主任都在,要是外科的问题,咱就处理。要是没事……” 陈厚坤看了一眼麻醉科主任。 “看一眼!”麻醉科主任也觉得这么下去没个了局,便赞同道。 张友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厚坤说的在理,没有多余的伤口,十几分钟就完事。 这要是不同意的话,患者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屎盆子肯定会被麻醉科崔主任扣在自己头上。 妈的,陈厚坤这是给麻醉科递刀! 只能看一眼了,他恶狠狠的瞪了陈厚坤一眼,认为陈厚坤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因为患者状态不平稳,所以拔管后又插进去,患者一直在麻醉状态中,省了很多事。 推机器进来,陈厚坤刷手上台。 直到站在术者位置之后,陈厚坤还觉得有些恍惚,上台手他心里让张友出丑的想法早都烟消云散。 唉,一条人命。 理想是理想,被社会摩擦的次数多了之后,青涩少年时候的理想也大多变成及时行乐、变成得过且过、变成今朝有酒今朝醉。 但他多少还有一点理想主义。 小周,有点意思。 陈厚坤剪断胸腔闭式引流的固定线,把胸管拔出来。 “单肺。” “陈教授,已经单肺了。”麻醉师连忙说道。 称呼还是陈教授,陈厚坤并没有在意,戳卡存着胸管的切口戳进去,随即送入镜头。 真是科学,如果没有胸腔镜的话患者至少还要面对一次开胸,眼见为实。可是有腔镜,十几分钟就能亲眼看见是不是手术失误。 陈厚坤屏气凝神,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红呼呼的背景里出现异常情况——织网式缝合心包缺损处撕脱,缝线被推向下方。 张友看见电视机屏幕出现的画面后脸色一下子惨白。 光源继续向前走,很快陈厚坤就找到了最佳位置。 电视机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证实心脏完全进入右侧胸腔,上腔静脉根部与右心耳明显扭曲成角,心脏经心包缺损处向右侧胸腔疝出。 “张主任,准备开胸吧。” 陈厚坤看清楚之后回头和张又说道。 张友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心包缝合的地儿怎么能撕脱呢?真是怪事。可惜,这次不容他狡辩,亲眼看见织网式缝合心包缺损处撕脱,缝线被推向下方。 “真的是心脏疝?”麻醉科崔主任怔怔的说道。 他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手术的失误,之前和张友争论只是一种护犊子的本能而已,科室之间正常撕逼,常规操作。 陈厚坤拔出镜头,用湿纱布擦拭,转身下台。无数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陈厚坤的心情有些复杂。 患者心脏疝明确诊断,但却又没有增加副损伤,这个诊断做的漂亮之极! 这是腔镜的优势所在,可范围也太小了吧,如果能真的做袖切就好了。 想到这里,陈厚坤对磨钻的想念之情顿时大炙。 第117章 训练手术,那是借! 下台后陈厚坤一直琢磨这件事。 张友和崔主任之间的争论他很明白,之所以张友不愿意二次开胸是因为二次开胸的手术创伤大,使很多医师犹豫不绝。 换做自己,也要犹豫一下,甚至可能延误了最佳抢救时机。 但是胸腔镜能直视下观察病变情况,较x线胸片或超声心动图等影像学诊断依据更为直接、客观,诊断明确。 事实证明是诊断心包内全肺切除术后心脏疝的一种简单、快捷、可靠的确诊手段。 既然自己无力更改既成事实,小周又很确定的说腔镜连袖切都能做,那就好好练习! 陈厚坤坐在更衣室里,手里捻着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打通了周从文的电话。 “小周,患者的确是心脏疝。”陈厚坤开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