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多是讥讽之意。 话音落下,他已经消散。 再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到了郢都的皇城里。 一别好些年,郢都的皇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和当年顾泯在位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宁启帝走在皇城甬道里,明明有不少女官和护卫在这里行走,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看到他。 这种景象,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宁启帝就这么走着,像是这座皇城就是他的,他是这个天下的帝王…… …… …… 皇城旁的崇文楼,今日大小官员以及所有的读书人,都不曾进入此楼。 在一楼最偏僻的角落里,一个小火炉被人点燃,放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铁壶。 火炉前有个年轻男人一身雪白蹲着看火,长凳上则是坐着一个面容寻常的中年女子,不过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女子已经是气若游丝,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垂暮之年,不见得非要是白发苍苍。 年轻男人处理好火炉那边的东西,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中年女子,沉默了很久,轻轻问道:“白先生,还有什么心愿吗?” 这种问题一问出来,自然而然便更能说明眼前女子时日无多了。 不然谁能开口? 女子虽然还是一头青丝,但眼中的老态却是一点都无法遮掩,看着中年男人,这位做了半辈子帝师的女子摇了摇头,感慨道:“倒是有些心愿,可陛下做不到,就不说出来难为陛下了。” 身为大楚王朝第三位皇帝的年轻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真的就此不说话,而是有些歉意道:“先生做了朕一辈子的老师,却无法满足先生最后的愿望,朕有愧先生。” 听着这些话,中年女子反倒是问道:“这世上的事情,陛下要是都能做好,那么便没有那么多事情了,也不需要这么些人了。” 大楚皇帝说道:“在这里的事情,朕能做到大部分,可皇爷爷早已经远去多年,先生想再见他一面,朕实在是无能为力。” 中年女子没因为大楚皇帝将自己的想法挑明而生气,而是微笑道:“成不了便成不了,这种事情现在都还想不透的话,岂不是白活这么一辈子?” 大楚皇帝忽然问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能让人记挂一生?” 对于那位皇爷爷,这位大楚皇帝不是太了解,除去清楚他定然会是大楚王朝历史上最为了不起的帝王之外,便没有别的了,在他坐上这皇位后这些年,他几乎每日都听到有人在谈论那位皇帝陛下,这也让他产生了诸多疑问,自己那位皇爷爷当真有那么无与伦比? 到了如今,既然眼前的白粥提及,他也就顺势一问。 做了大楚王朝两代皇帝陛下帝师的女子微笑着说道:“自然有,不过却不是说那男子有多么完美,实际上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完美的男子,之所以会让人记挂一生,大概是在某个地方实在是让人难以忘记,便只能想着一生了,遗憾也好,还是说不解也好,总是会时时刻刻想起的,陛下做皇帝,其实也已经极好了,没必要去想着和别人想比,有些实诚话,也可以说给陛下听,那就是想去比,陛下也永远比不上他。” 这话,是真的很实诚了。 大概整个大楚王朝上下,无数多人,只有眼前这位以女子之身,成为天下读书人领袖的她敢如此说了。 年轻皇帝问道:“先帝如何?” 白粥摇头,“差之远矣。” 那位大楚王朝的第二位皇帝陛下,已经足以说得上是千古名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