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持反对观点的修行者恰恰就是抓住这个说法,他们认为正是因为天地对于修行者一视同仁,所以说才有了修行高低之分,天地给予人的都是一样的,至于抓得住多少。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正是有了天地的默许,所以说他们才能修行。 两边对此争论不休,至今也没有结果。 顾泯之前也听过这么个说法,只是没有上心,只是如今才忽然想起。 在天地之间飘荡,顾泯此刻除去不能回柢山之外,实际上任何地方都可以去,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干脆不再去想,任由这阵清风将他吹到什么地方,便是什么地方。 随着清风而行,穿过名山大川。经过平原高谷,最后,顾泯落到了一条官道前。 利于官道一侧,看着前面悠悠而来的牛车,顾泯没有在这里感受到什么修行者的气息,但想着某件事情,他还是身形一顿便飘荡到了牛车的顶上。 驾车的是一个穷酸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看着有些瘦弱。 老牛已经年迈,走的并不快。 书生一边驾车一边拿着手上的书读了起来。 顾泯坐在车顶上,听着这些平日里没有听过的圣贤道理,觉得有些意思,也就不着急离去了。 忽然间,车厢里传来老人的咳嗽声。 书生赶紧去合上书,转头问道:“先生是走的太快了吗?这条道确实有些颠簸。” 那道苍老的声音有些不悦的说道:“是谁告诉你世上有简单易行的道路的?” 书生一怔,倒也没有立刻认错,反而问道:“先生是认为这世上所有的道路都是难行的吗?” “那你说一说有哪一条道路是简单易行的?” 老人声音不大,但中正平和,让人一听了,就觉得有些安心。 书生沉吟不语,很显然是在思索。 实际上,这一路行来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自家先生的脾气一直如此。不管学生提供怎样的问题,他就算给予解答也不会全盘否认,只是让学生自己去思考。 所以对错只在无数的讨论之中,并不是一家之言。 书生微笑道:“的确如同先生所说,世上没有任何一条道路是简单易行的。学生受教了。” 老人庸懒道:“老夫还以为你能够拿出在学宫里的劲头,和老夫说上三天三夜的大道理。” 书生摇头道:“既然先生有道理,学生何必再讲?” 外人不知道,但是如果学宫里的读书人要是看见这两位这么平和的交流,只怕是下巴都要惊掉。 在那座不为外人道的学宫里,这两位都是其中的风云人物,老先生就不用多说,被人称为辈分大,道理大,脾气也大。 被公认为学问最高,不管是哪一个,遇上老先生,几乎就没有全身而退的。虽然老先生也偶有败绩,但是那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与之对应的。那个穷酸书生就不一样了,被认为是学宫里的大器晚成的代表,早些年一直不受人待见,甚至是一度被人认为不适合做个读书人。 那一年。也是寒冬的第一场大雪,学宫里正准备把这个穷酸读书人赶出学宫。哪知道这个读书人站在广场上就只说了一句话让整个学宫都汗颜。 那个时候已经不惑之年的穷酸书生,站在大雪中微笑道:“我倒是从没有想过,连做读书人居然都有合适与不合适的说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