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直白说道:“师父有些自私。” 常遗真人以手覆面,淡然道:“哪里有这么严重,这两者虽然有轻重之分,若是没有出现选择的时候,那就一样,再说了,哪里有这么巧合,会有这么巧合的时候?” 阿桑说道:“有没有那一天我不在意,只是想确定师父的想法。” 常遗真人坐起身来,恼火的说道:“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为了有朝一日,早作准备,免得死得稀里糊涂。” 阿桑伸手将鬓发拢了拢。 常遗真人火气很大,“你这丫头,是说为师有朝一日还能害你不成?” 阿桑没说话,只是看着常遗真人,眼里倒是就写了两个字,是的。 常遗真人呸了一声,“好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好像是很刻薄的话,但不管是说的那个人,还是被骂的那个人,好像都没有放在心上。 “受过诸多恩惠,也不必认为自己的性命就该是别人的。”阿桑翻了翻烤鱼,轻声说道:“师父若是不出手杀人,不让这么些少年来柢山,这些话我一辈子都不会问,哪怕真有那么一天,死了也就默默死了,恨着师父也就恨着师父,但不会说出来,更不会觉得伤心。” 常遗真人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些什么。” 他一双眼睛看着阿桑,好像很想从阿桑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到了这会儿,常遗真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么些年来,他都没有看清楚自己的那个徒弟,到底是个什么人。 阿桑转动烤鱼,平静说道:“我知道的不多,大多是猜的。” “就是个猜?你便来这么对为师说话?”常遗真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桑点头,“师父不了解我,是因为您觉得没必要去了解我,我不够强,威胁不到师您,而我了解您,是因为您一直都很强,我一直都在看您。” 这话很有道理,雄鹰不会注视一只蚂蚁,但蚂蚁会去抬头看雄鹰。 常遗真人感叹道:“想起来很可悲,你我师徒一场,谁也不曾做过对谁不好的事情来,但就这样,却没了师徒情意。” “师徒本就是假的,哪里来的情意?” “所以这就是你爱护你小师弟的原因?” 阿桑点头道:“小师弟不管再如何油头滑脑,但是情真意切。” 常遗真人摇头道:“说不过你,为师不说了。” 阿桑看着常遗真人,认真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师父到时候舍弃柢山的时候,请最后舍弃小师弟。” 常遗真人不回答这句话,只是说道:“好好烤鱼。” 于是这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常遗真人忽然说道:“叫你小师弟过来,想喝酒了,真要喝酒,还是老爷们之间才喝得痛快。” 阿桑站起身,径直离去。 满天大雪里,这袭灰袍说走就走。 不多时,头发有些乱的顾泯从雪地里走过来。 来到茅屋前,看了一眼那烤鱼,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顾泯默然无语,这些天上山的那些少年少女们,之中有不少也去招惹过这鱼,不过下场都挺惨的。 有的断了几根肋骨,还算是轻伤。 “师父。” 顾泯站在常遗真人身前。 常遗真人歪头,指了指茅屋,自顾自说道:“很久没喝过酒了,去搬几坛子出来,你我这对师徒,好好得喝一场。” 顾泯嗯了一声。 也不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