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皇帝说是这样说,不过他还是说道:“当初朕得到那本手札,看起来是桓雾的手段,那你呢?做了些什么?” 被算计在局里,是大祁皇帝这辈子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他认为这是耻辱。 宁启帝看着他说道:“朕还是那句话,世上总有很多人认为自己很聪明,但在朕看来,他们都比不过朕。” 大祁皇帝点头,“朕知道了。” 聊到这里,按理来说,这两位帝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两人还是站在一片野花里,各自无言,并未做出什么别的。 大祁皇帝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道:“那个少年,算不算从局里走出来了?” 大祁皇帝欣赏的后辈寥寥无几,但顾泯的确是他最为欣赏的,那种欣赏,让他甚至都舍不得将他杀死。 宁启帝感觉有些意外,看向大祁皇帝,没有急着说话。 那个少年最开始在他的局里,只是个后手,只是在桓雾的局里,他更为重要罢了,不过现在他已经从帝陵里出来,一切都结束了,实际上那个少年,已经没了作用。 “朕的傻儿子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算是把他从局里摘了出来,不过他身上仍有朕的血脉,谁也说不清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大祁皇帝说道:“被你这样的人算计,他这一生注定会很苦。” 宁启帝微笑道:“朕可管不了别人的感受。” 大祁皇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一叹,没能再说什么,他身形微动,越过宁启帝的身形,就此要继续南下。 宁启帝喊了一声,大祁皇帝停下脚步,便看着有一颗血色珠子悬浮在半空,感知着里面的勃勃生机,大祁皇帝没有犹豫,大袖一卷,将其收起。 “朕算计桓雾,是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站在朕面前让朕正眼看他一次,倒是你,给你些时间,你机会赶上朕,可惜了。” 宁启帝弯腰摘了一朵野花,缓慢说道:“既然是最后的光景了,就不要在留下遗憾。” 大祁皇帝不说话,只是黑色帝袍随风而动,瞬间便远去千里之外。 那片原野里,便只是剩下还握住些野花的宁启帝一个人,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泥土,有些感叹道:“不走到尽头,再是如何的天骄,也要和这世间作别。可大好河山,谁又舍得?” …… …… 最后还能一见宁启帝,大祁皇帝自己也没有想到,不过既然是将死之人,他也不会想着去做些什么。 反倒是宁启帝,出手有些大方,那颗珠子里蕴含的血精,如果说是个普通人服下,只怕还能再活百年。 只是他这样的修行者,拿着那颗血珠,也只有短暂的时间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他还能活着,肯定是会为宁启帝做些事情的,不过现在,就只能欠着了。 离开草原,越过数座高山,宁启帝来到一条汹涌大江前。 这里有一处野渡,不过荒废多年,因此那座凉亭也显得破旧不堪,大祁皇帝走进凉亭里,站在亭下,看着江水。 江水向着东边而去,滚滚不停。 大祁皇帝沉默片刻,看向某处,远处的江岸边,在一处水流相对没有那么急的地方,有人在钓鱼。 那是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竿,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江面的浮漂。 大祁皇帝问道:“你的鱼钩上是什么?蚯蚓?还是水虫?” 江水流动拍打岸边的声音很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