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便走了进去。 两个衙役看了腰牌便已经知道这来人是何等身份,对方又给了赏钱,哪里还会有半点犹豫,一人赶紧去寻府尹大人,另外一人则是仍在原地。 穿过庭院,来到大堂门前,那人收了油纸伞,随手便放在了门口,然后便抬头看着大堂上悬着的那块牌匾。 牌匾上有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不多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府尹大人肥胖的身躯便出现在大堂外,那位身着官服的大祁王朝从三品大员,调整了呼吸之后便拱手行礼道:“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说话间,这位府尹大人也在打量着身前的这个男人,身在帝都,做官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若是这两点都无法做到,即便踩了狗屎能做上官,也待不了多久。 那人转过身来,是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瞥了一眼这位朝廷大臣,只是说道:“殿下让我来,是为了一件事。” 听着殿下两字,府尹的神色越发谦卑,大祁王朝任何一个地方的府尹都不会有他这么窝囊,当然任何一个地方的府尹都不会有从三品这么高的官阶,从三品啊,这摆在其他地方,都是妥妥的重臣,谁敢这么对他说话,可唯独是在帝都。 这里不仅有那位皇帝陛下,数位皇子殿下,一众文武百官,走在街上随便提溜一把,说不定就能找到好几个身上有官职的。 这些人里再提溜一把,指不定就有几个人他惹不起。 就像眼前这位,虽然并无官身,但只要有个殿下在嘴上,他别说是从三品,就是正三品,也不可能招惹得起。 “殿下有事吩咐,下官自然会竭尽全力为殿下办好,” 府尹腰更弯了些,看着像是一个虾米。 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张口说道:“常平街那还有多少没有卖出去的宅院,殿下今日把他们全部都买下来。” 府尹一怔,随即说道:“这片宅院好些年都没人来问了,自然都在,价格也不贵,但不知道殿下买下这些做什么,那可与当年的旧事有关,宫里知道了,会不会……” 作为这咸商城明面上的父母官,他这位京府府尹对于那桩旧事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至少也是知道那和宫里有些牵扯,这些年来几位皇子一直都对那个地方敬而远之,今天不知道怎么这位皇子又要生出购买宅院的想法了? 难不成这位皇子知道了些什么,买宅院便是布局的第一步? 府尹在短暂的时间里想了很多,本来不关他的事情,但他能在这个位子上坐上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那种等到祸事到了身前还不知道躲的人。 “殿下自有考虑,哪里轮得到你多说,赶紧让人来把契约签了,我也好回去交差。” 府尹心里微微叹气,但脸上也不敢有如何怠慢的神色,当即便召人过来,将那些宅院的房契地契做一个登记。 皇子殿下自然不会缺钱,所以没有任何难处。 负责登记造册的那个官吏是个中年儒士,在办好的交接仪式之前,开口问道:“不知道这是否写上殿下的名字?” 作为房屋主人,自然是在房契上会有登记的。 中年男人皱眉道:“写顾泯,至于籍贯,便写一个咸商城人士。” 府尹站在不远处,心想这位叫顾泯的,想来也是那位豫皇子殿下身前的红人,要不然为何会写他的名字。 不过他随即微不可查的摇头,此刻是红人,是因为一切太平,要是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估计他也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家伙。 一个倒霉鬼,不过这些年,咸商城的倒霉鬼是一个也不少了。 事情很快办完,那个中年男人拿起放在门前的油纸伞再度踏入雨中,只留下一滩水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