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严肃的强调:“我是生长在南疆的,我与京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言的闺阁女子不同,父亲也教我要顺心而为。我要自己做决定,便是错误的决定,我也要自己做。” 崔思道靠在椅子后面,他越听莫玉笙的话,他心里就越沉。 诚然,比起遵循父母之命的闺阁女儿,他自然更喜师妹能有自己的主见。 但世道并非像她想的这般简单。 一个颇有家财又无亲人帮衬的芊芊女子,在这个以父为尊,以夫为尊的世道上,就像是三岁的孩童抱金走与闹市之中,她得不到爱护关心,只会被掠夺占有。 这是很残酷的现实。 崔思道想,若是自己活得久些,他自然愿意师妹过她想要的日子,她就算是随心所欲,就算行为出格引得世人注目,只要她不犯错,他也能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崔思道可以肯定,只要有他在,他会让别有用心之人不敢觊觎莫玉笙的财色,让迂腐固执之人不敢斥责她的言行。他会让她身份足够贵重,让人人都要以她为尊,从而不敢给她脸色。 可是,最让崔思道绝望的是,他就要死了。 崔思道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心里无比凄苦。 因为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离开之后,师妹空守着家财却并无自保之力,还空有一颗善良之心,怕她无法承担将来的风雨倾颓。 崔思道看着莫玉笙娇美纯稚的小脸,他微微垂下眸子。 若是不将笙笙的前路安排好,自己定会死不瞑目。 耳边是莫玉笙说着要自己做主的话,她神态坚决又纯粹,像是不谙世事,真正养在深闺的女孩儿。 崔思道心里哂笑,师妹还道自己与那些京城长大的闺阁女子不同。 在他看来,师妹除了思想上,性格上比闺阁女子更加随性坚毅外,她在自保之力和心机谋算上,说不定还要弱于那些在宅子里见惯了争斗倾轧、明争暗斗的闺阁女子。 毕竟笙笙是他的珍宝,是他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她自己或许感觉不出来,但她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就连她自小生长的环境,也营造出来的纯粹与宽和。 师父将笙笙当做儿子教养,他也没让她学女戒女则,只让她读书明理,让她与自己处于同一地位,而不分什么男尊女卑,更不会为了磨去她的天性,而刻意教她女子性情要柔顺谦和。 如今她自己品性是好,但过于纯粹随性的性子,却无法抵抗外边的争斗。 崔思道心里叹息,所以这教他如何能对她放心,又如何能放手。 崔思道睁开眼睛时,他面上的已经只剩下冷肃了。 他定定的看着莫玉笙,用说不一二的语气对她叹息:“师妹自己一人,终归是不成的。” 想到那个不识趣的男人,崔思道冷笑了一下:“既然你心里的那人有眼无珠,那你不要他也罢!京中好男儿甚多,师兄过会儿就让人将京城才俊的小像画来,让师妹好好挑选。” 莫玉笙自己好说歹说说了一通,师兄却还是不听她的。 前世隐藏的极深的怨恨,以及被崔思道摆弄的无力感又涌上了心头。 莫玉笙脸色也冷了下来,她死死的看着崔思道,嗓音气得有些发抖:“师兄好歹尊重我些!我是人,又不是你的棋子!你是惯爱掌控全局,摆弄局势,但我却不愿意被你掌控!” 她捏着袖子,起身道:“那些什么青年才俊,我是不会挑的,但摄政王殿下要是看我碍眼,我直接回我的南疆就是!” 莫玉笙胸口气得起伏,撂完话后也不管崔思道越发苍白的脸色,自己气得拂袖便走。 崔思道死死的盯着莫玉笙的背影消失,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像要将心肝肺全都咳了出来一般。 她竟说他把她当成棋子?她竟然这般想他! 没一会儿,他又开始呕血了。 身体的枯败感过于明显,他一边呕血一边恹恹的靠着椅子喘息。 他浑身都痛,他恨自己此次的无能为力,却更痛于师妹对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