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陆仅抿紧嘴唇,他长期的孤僻已经成了习惯。 在这样明亮坦荡的人面前,他自惭形秽。 他命令自己不去看那双笑盈盈的眼睛,绕过裴箴言回了教室。 背后的裴箴言没有叫住他。 就这样吧。 裴箴言也会像所有别人一样,吃一两次憋,就会放弃他。 从来没有人例外。 可他没想到,第二天裴箴言看到他还是来找他了,毫无嫌隙:你是不是叫陆仅? 陆仅沉默一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裴箴言的眼睛又弯起来了: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一句嗯已经是陆仅面对一个不熟的人最大的突破,再多的,他一时给不了。 所以他沉默以对,走开了。 裴箴言一次不放弃,两次总该放弃了。 中班和小班楼层不同,平时午睡和吃饭也都在教室进行,陆仅又很少出教室,他们的见面机会并不多。 再下一次见面,又隔了两天。 俩人对视的下一秒,陆仅就挪开了视线。他猜裴箴言不会再想理他了,有那么多朋友的人,怎么可能稀罕他。 可他没想到。 陆仅!裴箴言兴奋地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来。 他都不会生气的吗?陆仅不解地想。 裴箴言就跟完全不记得那两次热脸贴冷屁股似的,急切地对他说:我要给你个东西,你等我一下。 说完撒腿往教室方向跑,跑着跑着还回头提醒他: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心底的小小骄傲在催促陆仅离开,但他的脚步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忐忑不安的三五分钟的等待过后,裴箴言重新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裴箴言递给他一幅画,昨天画画课上画的。 歪歪扭扭的一个圆,用蜡笔涂了好几种颜色,圆下连着同样歪歪斜斜的两竖。 这个四不像的玩意,裴箴言说那是自己画的陆仅。 送给你。 说着自顾自塞到了陆仅手中。 陆仅的书包太小,没法在不折叠的情况下放下画,放学后他只能拿在手上带回家。 今天画画啦?陆凝霜来接的他,画的什么呀? 接过画,陆凝霜愣了一下,陆仅已经中班,画画不该是这个水平,不过她随即还是夸陆仅:颜色搭配很漂亮。 像我吗?陆仅问。 陆凝霜昧着良心说,像。 回到家,陆仅把画收进了抽屉,思考给裴箴言回什么礼。 他只是不善交际,但礼尚往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第二天他带了一辆汽车模型去学校,但真的见到裴箴言了,他却不知道如何迈出那一步。 他看起来依然冷淡。 但裴箴言从不介意他的冷淡,每一次见到他总是热情洋溢地和他打招呼,不管之前在干什么,不管身边围绕着多少朋友,都会第一时间抛下一切跑向他。 陆仅! 除了陆凝霜,陆仅从未被人这般毫不犹豫地选择,毫无理由地偏袒。 渐渐地,陆仅默认身边多个人。 裴箴言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给他一寸他就敢进一尺,他越来越多地出现在陆仅周围,到后来干脆频繁出入中(3)班,毕竟还小,他又能说会道,老师也都纵着他,任由他跑到中(3)班吃饭睡午觉,上课都得花一番力气,连哄带骗才肯回小班。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小甜心,更何况是没体会过热闹滋味的陆仅,对上裴箴言,无异于虾兵蟹将对上千年老妖,纯情少女对上风月老手。 根本就没有他招架的余地,节节败退,寸寸失守。 陆仅开始和裴箴言说话,从惜字如金,慢慢有来有往;把自己也很喜欢吃的东西留给裴箴言;偶尔裴箴言中午玩疯了,睡午觉会迟到,陆仅自觉空着半张床等他。 一个爽朗的晴天下午,裴箴言睡过午觉赖在中(3)班怎么都不肯走,小(1)班的老师三催四请过后实在没办法,只得让他留在中班上一节课再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