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两夜的姑姑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见大伯一家子要在灵堂上闹事,一边咳嗽一边上前来拉住大伯:大哥,小冉这些年帮了小理多少,我是看在眼里的。你们住的远比较少过来,可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大伯的二儿子指着冉禁:甭说这些废话了,堂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还不知道呢。看她握着堂姐的遗产不撒手的样子估计早就盯上堂姐的钱了。操,她不会就是凶手吧? 一群人围着冉禁七嘴八舌,恨不得将她拆开了掰碎了,化成齑粉也要一粒一粒地质问。 冉禁并不想再与他们多说。 本以为自己留下可以帮点忙,没想到添乱了。 闹哄哄的灵堂也并非她的本意,对于迟理而言必定是不敬的。 冉禁打算暂时离开。 但这些人围着她,除非她愿意立即交出迟氏集团,否者肯定不会让她离开。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晃了过来,冉禁原本已经低垂的眼眸被一根银色的事物吸引。 迟理的高尔夫球杆从大伯的两个儿子脸中间伸了进来,原本还在唇枪舌战的二人被这闪着戾气的玩意吓得一瞬间噤声。 迟遇用高尔夫球杆将人群拨开,面对着大伯说:好久不见了大伯,有四年了吧。记得上次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你是来向我姐借钱的。后来二十万还我姐了吗? 大伯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哽住了。 还有,小姨,你倒是来得挺勤,三天两头就把你那些狐朋狗友往我姐姐面前领,让我姐姐给介绍工作。也就是我姐姐念旧,能容得了你,换成我早就清扫垃圾了。说我大嫂不姓迟,怎么,小姨,你什么时候改姓迟了? 小姨张口结舌,起草了一个你字之后,半天接不下后文。 迟遇将在场的各位这些年从迟家得到的利益一一细数,谁也没落下。 迟氏是我姐和我大嫂一手打拼出来的,熬过多少日夜我全都看在眼里。而你们这些人中,只有姑姑和姑父看我们姐俩可怜,寒来暑往地照顾。除此之外,大伯,小姨,你们做过什么?我姐姐尸骨未寒,倒是一个个都惦记起她的家产。不过是姓着同一个姓罢了,你们算个什么玩意这句话我悉数奉还。我这些年不在国内,你们可能对我的脾气不太了解。今天如果你们是真心实意来接送我姐姐最后一程,那我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是想来生事的话 迟遇抬手一舞,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对着她堂弟的脑袋呼地一声挥去。 堂弟吓得立即抱头一个深蹲,啪地巨响,迟遇将他身边的花瓶打了个粉碎。 那我会让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 迟遇的长发有几缕因为她的动作凌乱地搭在脸前。 狠绝的话、阴沉的笑以及下手之重,终于让灵堂恢复它应有的肃穆和安静。 第7章 迟遇的恐吓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大伯等人没多久就悻悻而去。 迟遇将迟理的高尔夫球杆放回了骨灰盒旁,低低地跟姐姐说了声抱歉。 无忧无虑只一心埋头学业的小孩,在冉禁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原本还以为她没办法处理好的事,最后处理得很干脆,很强势,超出想象。 冉禁说:谢谢,帮我解围。 有什么好谢,我知道你是看在姐姐的份上给他们留面子了,不然他们可能都没法出迟家的门。 迟遇的声音比迟理的要轻盈一些。 她自小就有一份早熟的稳重和自信,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很有自己的主意,掷地有声,又神采飞扬。 沉重压抑,熏得口鼻发痛的灵堂,因为融入了迟遇的颜色,又有了一丝鲜活的生命力。 冉禁对着迟遇的背影说:小遇,我走了。 最有可能惹麻烦的迟家人已经惹过麻烦,离开了,剩下的琐事有管家、佣人和她之前聘请的丧葬一条龙可以帮忙,她继续留在这儿也挺尴尬。 去哪儿?迟遇将球杆放好,摆正后,回眸问她。 公寓。 公寓?你不住家里? 从六年前冉禁第一次被姐姐带到迟家,她就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 二楼南卧,就是她和姐姐的卧室。 迟遇还住在家里的时候,每天下楼都会和冉禁打招呼。 家里家具的颜色、盆玩的摆放、餐具的样式都带着冉禁的气息。 她早就和这个家融为一体。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怎么觉得两个女人的关系当不了真,从姐姐过世往前推六年,冉禁都是姐姐身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对迟遇而言,这六年来冉禁属于迟家,这儿就是她的家,毋庸置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