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逛了一圈,这花甲之年的老叟,竟有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小妾,厢房里还绑着一个才娶回来的干瘦女娃,瞧着十二三岁。” 许四呸了一声,一拳砸在许二身上,“这种畜生你弄死在房里,也不怕脏了我的宅子。” 许二揉着被兄弟们锤得老痛的背,小声嘀咕,“怎么能说是你的宅子,买宅院虽是你出的钱,但我也出了力呀。” 许三、许四去后院换衣裳,准备去相府赴宴,许二看着满地的血,“不会让我一个人收拾吧!诶!” 钱思将云水带到血腥气淡薄的院中,“殿下,我本想让你亲耳听听这两人的密谋,可惜他们死了。我只是想让殿下知道,待在贵妃身边,实在太过危险,我们虽会竭力保护殿下,但也担心会有力不能及之时。” “我知道。”云水颔首,“如此下去,我会害了林家。” “我受王爷所命,还有非常要紧的事要做,不日就要出发去显州了。届时只能留下两人保护殿下。我既知道殿下还活着,又不能时刻保护殿下,我心里总是不安。”说完,钱思凝神注视云水。 云水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钱思想他随他们离开,“你们去显州做什么?” “边境偏僻,王爷私下养兵,虽有人手,但缺少布甲和武器。去年林相得了东北边铁矿的采办权,私下里替王爷秘密锻造兵器。但这大批的兵器却无法安全地从东北运到西北,因路上关卡太多,私运大批兵器,一经查证即是死罪。”钱思说着,许二挑着两桶水愁眉苦脸地路过。 云水问:“那为何要去显州?”显州在皇城以南,是林相老家,与东北的铁矿并不沾边。 “因为显州赵家。赵家是仅次宁家的商贾之家,他们的生意贯穿东边到西边的陆上运输,因他们也私下运输西边的井盐、蔗糖来东边售卖,所以多年来收买了各个关卡的官员。他们赵家商行运输物品路过城镇是无需检查的,因此王爷命我去显州,收买赵家,让他们帮我们运输兵器。” “可我听闻赵家与宁家有许多生意上的纠纷,宁家依附林相,以至于赵家十分憎恶林相。贸然地将私下运输兵器之事交给关系糟糕的赵氏,这事会不会太过冒险,为何不交给宁家的商队呢?”云水担忧会出变故。 “宁家主要做与达官贵族相关的生意,他们贩卖绫罗绸缎,香料钗环,金玉器玩,宁家的商队多在连通南北的水路上,陆上运输,特别是去边关的生意,他们是不做的。”钱思也十分忧虑,他凝思片刻,“我也认为此事过于冒险,所以打算早去显州,看看私下里能不能抓到赵家的把柄,以此作为要挟。当然,王爷也会给赵家足够的好处,恩威并施,尽力把控住赵家。” 钱思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但我这人实际是个大老粗,脑子没有身体灵活。”他指向正在用水冲洗房间的许二,“他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中的智囊,他虽聪慧,但太过阴毒……” 许二丢下水桶,翘起下唇,囔囔道:“说谁阴毒呢?信不信我晚上在你头上扎十几根银针,痛得你几个月都睡不好。” “看到了吧。让他拷问人,我只半个时辰没见到他,他就把人折腾死了。我怕去了显州没两日,他就把赵氏家主杀了。”钱思叹息,“所以我才希望殿下能与我们同行,殿下年幼早慧,如今应更是不凡,此事事关重大,若有殿下相助,我心里也安稳许多。” “好!”云水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我与你们同行。我不能一直在京都苟且偷安,而让你们刀口舔血地过活。” “有殿下在,我就放心多了。殿下也能压一压许二的邪气。”钱思紧绷的壮硕身躯这才放开,笑道:“我送殿下回去吧,出发的前一日,我再来京郊别院寻殿下。” 云水点头,打算回去之后告诉姐姐,他将要离开。 …… 星河浩瀚,满月如盘。云水跟着气鼓鼓的林绿萼往前院的宴会走去。他一路行来,看到林府中高挂的千盏花灯,金碧辉煌的林府在绚烂的花灯点缀下,仿若传闻中的仙宫。 他走进晚宴,婢女穿行在宴会上,把各色糕点摆在早已放满精致食物的圆桌上。宴中众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望着台上打得热闹的戏班子,拍手叫好。 他看着那些未曾多动的食物,想起在回府的路上遇见的穷苦百姓,今夜不止林府热闹,林府外的巷子里,也有热闹欢呼的衣衫褴褛的穷人。他们知道今夜相府必有大量的剩菜剩饭可以赏赐,一双双期盼的眼睛,在暗处打量相府高大威严的府门。 数千金的烟花肆意燃放,欢庆热闹的曲子一刻不停。 林夫人招手,诸人开始击鼓传花,场面十分欢乐,做不出诗也讲不出笑话的贵胄干脆搬来美酒,在诸人的欢呼声中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