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道:“雀食蟀。” “听说恒玉公主貌美如花,你又如此丰神俊朗,你们日后定会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林绿萼轻蹙眉头,她感觉自己这话听着酸溜溜的,仿佛是嘴上说着盼别人好,心里却充满委屈、以退为进。 “你盼我好,可我怎么会好呢?”他一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云水在一旁的草丛里寻了一根细长的枝条,拿在手里挥舞着玩,嘴里还发出“嚯嚯嚯”的声音,似乎在与黑暗中看不见的阴影比试剑术。 “云水!”林绿萼一下抽出燕明冶捏在手里的手,转过身呵斥道,“不准舞剑!你去一边玩!” 姐姐凶我,他竟然为了这个人凶我!云水委委屈屈地扔掉枝条,蹲在道旁,又捡了一块方形的石头,轻敲道旁干燥的泥土。 林绿萼抬脚往八角亭中走去,她坐在石凳上,指着对面的石凳让燕明冶坐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石桌,她冷静了几分。 今日见到他之后,发现他脱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稳重,反而不如她记忆中充满书卷气的美好了,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并没有真心实意地爱慕过他,也许欣赏过他的容貌,憧憬过离开闺中的生活,但当年若是换作另一个与燕明冶年岁容貌相仿的世家公子提亲,她也会接受亲事,“你在我心中并没有比谁特殊,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我不信!”他一挥衣袖站起来,“你是怕你连累我,才故意说这样的话伤害我,是吗?” “不是。”她皱着柳眉,低声责怪道:“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啊?你一个京都的世家公子去投靠逸阳王,已经惹怒了皇上,念在你父亲从龙有功,所以皇上召你为驸马,彰显自己的仁义。你若对恒玉公主不好,她告状到皇上皇后这儿来,你以为吃亏的是我吗?是你的亲姐姐德妃!是为你担惊受怕的燕尚书!我日子过得好着呢。” “我知道了。”他缓缓坐下,深吸了一口气,亭旁草木的芳香涌进心口,却按捺不住心中的苦闷。 “若你与公主不合,也可在京中多寻觅,总有佳人会与你志趣相投,听闻公主性子宽和,应会准你纳妾。我们的亲事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沉溺过往,既伤害自己,也伤害身边的人。” 他沉眸低语:“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我言尽于此,望你善自珍重。”林绿萼起身行了一个抱拳礼,她见话本里的侠士诀别时都是这样做的。 燕明冶手攥紧拳,伤感地问:“你真的对我没有过哪怕一点点情意吗?” 她一只脚已迈出了八角亭,忍不住回头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京中那些爱慕你的女子是怎么对你的,而我又是怎么对你的。” 他想起过往花会时,总有一些女子簇拥着问他诗文,对他投以钦慕的神色,暗赠他香囊、手帕……而少时的林绿萼站在一众女子中,炫耀她的玉钗金镯,“那你为何要让林相答应提亲?” 林绿萼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不把话说绝,反倒让他充满幻想,日后还要因此受苦,“我只是厌恶林相,若有人能让我离开相府,是谁都可以。” “你……好狠的心肠。”他低下头忍耐住眼底的一抹冷色,“你发上有一对镶金点翠钗,可以把其中一支留给我,做一个念想吗?” 林绿萼摸着发髻上的钗,往外拔出了几分,又放下了手,抿嘴道:“不了,若被他人发现,徒增是非。” 云水蹲在一旁用石头挖坑,他隐约听到御花园中有一队人正在往这边赶来,他们压低了脚步声,步子沉稳。他丢开石头,走到林绿萼面前转过身躬着背,“快跳上来,有人来了。” 林绿萼听到四下里只有蟋蟀嘶鸣,虽有些疑惑,还是扑到了云水的背上。 云水看了情绪低落的燕明冶一眼,“可能是巡逻的侍卫,你随便应付一下吧,我们先走了。”他一跃跳到了八角亭上,又借力一蹬跳到了梨园的红墙上,步态轻盈,身形矫健。他暗自思索,看来最近背着米袋夜游皇宫有练出成效。 他站在高墙上望了一眼御花园,那队侍卫约莫十人,离他们已不足五十步,在他背上的林绿萼也见到了在黑夜中晃动的一排灯笼,她轻呼道:“快走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