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她的手,面上却还在笑:“瑟瑟梦见朕故去了,对不对?” 杨徽音被戳破梦境,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埋在他身前:“我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她又遗憾:“可惜梦里竟然没有咱们的骨血。” 梦里她未做皇后,虽然与圣上疑似有过肌肤之亲,但却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君位的皇子,她叹气:“梦都是反的。” “没有才是常理,”圣上拍抚她的动作似乎顿了顿,而后才怜爱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似乎在同她玩笑,却又没有一点欢喜之意,叹道:“梦里你哪里会喜欢朕呢?” “不会呀,就算在梦里,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郎君,”她回忆起梦中种种,那种伤心自然是真的,不服气道:“圣人在这里面都不曾出现,哪里会知道我的心事?” 她执拗,又将一番爱意倾注在情郎的身上,圣上也不愿意去纠正她,只是亲她的额头:“梦里的朕未必有现在这样讨你喜欢,瑟瑟原先不是还说朕梦里强行玷你,醒来和朕生气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很迷茫,被圣上这样一说,确实似乎有这样一段模糊记忆似的:“我不记得呀!” 至多是因为她读了风月话本,所以做了不堪的梦,怎会对圣上生气? 圣上却一本正经:“自然有的,梦里朕本来就很不好。” 杨徽音本来还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但是细品却啐了他一口,气急败坏道:“什么时候陛下这样夜郎自大,心胸也狭窄起来!” 每次她做了古怪梦境想要和郎君分享,明明他又没有知晓旁人梦境的巫术本领,可梦里的圣上总要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有时候明明自己梦里是心许他的,圣上偏要说梦中她不喜欢,还斩钉截铁。 他这个人……本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能连自己的醋都吃! 然而她生气起来又笑,为他隐晦且别扭的醋意,幼稚却又叫她心里有一点点泛甜,于是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面颊,“哪有圣人这样的,以后不许这样说了,梦里的你与现在就算是有些不同,可都是我最心爱的情郎。” “梦里陛下喜欢我,我也喜欢陛下,”她认真道:“就是这个样子,不许再胡搅蛮缠了,否则我要生气的。” 圣上瞧她破涕为笑,微微俯身,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缱绻,直到她有些耐不得地去勾住他腰腹,才堪堪放过,“那瑟瑟阖眼,一会儿做一个好梦就是了。” 他的气息太热,似有灼意,但落在她肌肤处唯有怜爱:“梦里为朕生一个皇子出来,方才的噩梦不就一笔勾销了?” 梦里她与郎君既然也有情谊与肌肤相亲,却没有个皇子,这也是她所不解的地方,但她现在精神松弛下来,被人爱抚亲昵,像是一只得了满足的猫,懒得去想这些弯弯绕绕,果真闭上了眼睛乖乖去睡,享受被他环抱住的安全。 怀中女郎的呼吸渐匀,但是被她惊醒的圣上过了良久,却又缓缓睁开眼睛。 她睡梦时极为恬静,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大概是做了一个甜甜好梦,他静静瞧了片刻,手渐渐抚上她的小腹。 那里曾经也承载着他对子嗣的无限期盼,但是那梅开数度的注入大概天然带了罪恶,并没有开花结果的迹象。 不过倒也没什么遗憾,若是有,一个天生不被母亲期待的孩子也不见得比慧空的儿子更好些。 他看着她的睡颜,听取外间的夏蝉鸣音,只觉得此间静谧,美好得如同梦幻,他不忍打破,只极克制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河倾月落,夏夜将明时也有浸浸的寒,即便额上有爱人唇齿轻扫过的缱绻,她仍然沉浸在梦乡中,对此一无所知。 …… 翌日醒来,杨徽音发觉枕边空空,她并不意外,圣上本来便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的,只是疑惑圣上晨起的时候怎么不叫她服侍那万恶之首。 她要起身,早有女官持了巾栉等候,她们人在紫宸殿,虽然也不理解,但自然不会主动提起昨夜娘子的难堪,一个个恭谨侍候,静待吩咐。 “圣人什么时候起身的?” 竹苓回道:“回娘子的话,圣人今日卯时二刻才起,让内侍监传了水到浴间,洗漱了往集英殿去。” 杨徽音见果然日常服侍圣上的一班人都不在,忽然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唇边含笑:“是我扰了圣人,他大概都没睡好。” 她早就习惯了圣上这样的作息,以为君主历来如此,并不稀罕,但有了昨夜对比,忽然强烈觉察出酒池肉林的快乐昏聩,觉得他也太过辛苦勤勉,这样打扰他的睡眠很不好,叫人收拾过东西,往自己原本的侧殿去。 曲莲和竹苓要教导她的礼仪说起来也累人,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