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稳,偶有波澜亦是常理,边疆近来也并无战事,”圣上默了默,才继续道:“是有些与母亲相关之事,十郎很想求教。” 郑太后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听见圣驾离去的声音,她返回内殿,见太上皇很是心平气和,知道或许不是什么大事,笑着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冤家方才在说什么?” 皇帝不愿意开口,但是太上皇作为她的丈夫,两人最是亲密,夫妻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隐秘可言。 太上皇却难得不愿意满足妻子的好奇,只是玩笑似的握住了她的手,避重就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朕还当皇帝他是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原来也有开窍的一天。” 郑太后惊疑,却被太上皇捏了一下手掌,他提议道:“音音,过一段时间我们再到外面去走走,朕久不骑马,髀肉复生,不妨到边关去巡视看一看,给你猎几只狐做裘衣好了。” 他本来极为头痛下一位东宫和朝阳公主的驸马人选,惧怕天命无常,万一他与今上两人均寿命不永,无亲近之人护持她与朝阳,但是现下竟忽然兴致勃勃提起下一场远行…… 郑太后原也是聪慧的女子,于宫廷中生活许多年,却从不曾见年长的君主还会做出这样幼稚别扭的事情,又惊又喜,还觉得好笑:“这孩子,有可心的人,又有什么值得瞒我的,难道怕我聒噪追问,还要幼稚迂回,令你转告?” 她与太上皇似皇帝这个年纪,都已经结为夫妻,生儿育女了,皇帝却才遇到第一个可以称之为喜欢的姑娘,她都有些想要以手加额:“我还怕是当年咱们的事情叫他恐惧内廷,现下倒是没这份担忧了。” 皇帝的心性成熟与否,太后现在倒不敢真下定论,不过她才懒得做讨人嫌的婆母,皇帝现在别扭,不肯直言相告,等到立后的那一日,昭告天下,她难道还能不知道这位皇后的身份? 太上皇却难得在她私下说皇帝不是的时候有片刻凝滞,不满道:“他不过是无人可问可依,音音,我当初待你,你瞧来不也是幼稚?” …… 杨徽音在文华殿等着圣上一道用晚膳,却迟迟不见圣上回来,以为他是小气太过,竟然连见也不肯相见,一时脾气也有些上来,将那些安抚的心思都撂在一边,也不差徐福来去紫宸殿请他,自己用了晚膳。 皖月却很是不解,娘子和圣人午间亲热留恋得几乎叫人不敢去看,下午根本不曾相见,娘子只是听了一堂课,晚间居然两人都能冷成两块冰,实在是难以揣测。 ——总不会是娘子还真的瞧中那大理寺卿了罢? 但她也不好去问,而且娘子都已经吃了,这时候偷偷去请圣上反而是火上浇油,索性服侍娘子漱口,磨墨写字。 然而等到宫人将用过的饭菜撤下去的时候,却正逢上天子更换了便装,率内侍过来。 “不是说要等朕么,瑟瑟怎么一个人先用了?” 圣上确实很少见过两人相约之后她先动筷的情况,但他今日与太上皇促膝长谈,心境为之开阔,也并不是很生气,“是午后上课,回来太饿了么?” 杨徽音本来已经从怎么哄好他,转变成因为圣上的小气而生气,然而听他这样一说,便知道圣上还没来得及用晚膳,一时有些心虚,跪坐起身。 “圣人是今日被国事绊住了么,现在才过来?”她方才沉浸在自己的脾气里,一下子还有些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哄他:“内侍监怎么也不提醒您到了用膳的时候就该过来,活该没饭吃!” 圣上却摇了摇头,握住她手耐心解释道:“朕才从长信宫回来,与太上皇说了一会儿话。” 何有为平白受了小姑娘的埋怨,却不敢去戳穿皇帝,圣上从太后那里回来之后,又独自到太上皇当年御极之初,住过的丽景殿坐了坐。 紫宸殿作为天子寝殿,被诸多宫殿拱卫,附近有许多空置的殿宇,太上皇与今上的关系不算亲密也算不得坏,他住过的寝殿,皇帝御极之后根本不曾踏足过。 那里是曾令太后伤心的地方,也是君主昔年住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