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鹤玉带着慕时漪离开时,他就已不受控制吩咐人暗中准备,绣娘一针一线,用了足足半年功夫才赶出来的嫁衣,前所未有的华丽。 他曾无数次想过慕时漪穿上嫁衣时的样子,然而此番深夜,脑中滑过的却是,若是他亲手一件件,帮她脱下时的美好。 想着那些画面,花鹤玉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净房,紧接着就是冰冷的水流声。 次日一早。 苍西营帐内。 徐知意再次偷偷摸到徐仰川的帐中,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温热怀中,睡得正香甜。 徐仰川早早就醒了,但是依旧一动不动,徐知意从出生气便畏寒,他是打小就知道的,喝水要喝温热的,否则要闹肚子,吃不得任何生冷食物,夜里更是要他抱着,哄着才能安睡。 哪怕如今这般年岁,除了夏日炎热,剩余的时日,徐知意总要找了无数借口,与他同睡。徐仰川心里明知不可,但每每徐知意只要朝他可怜兮兮叫声一声。 “哥……” “我冷……” 剩下的,只有徐仰川一败涂地的狼狈。 他纵着她近乎二十年了,每次想要狠心,偏偏每一道戳得都是他自己。 “哥……”睡梦中,徐知意哑着声音叫了一声,无意识的往徐仰川怀中缩去,心口的柔软带着属于成熟少女才有的芬芳。 徐仰川僵了僵,整个人慢慢绷直身子,缓缓的往外吐气。 幸好这时外头有声音道:“王爷,凉州来信。” “放在外头。”徐仰川起身穿衣,绕过屏风走出去。 书案上放了一个信封,徐仰川随手拆开,扯出来才发现是大红的请柬,夺目的红,眼神落在上头的一瞬间,不可避免颤了颤。 这次慕行秋与他一同来苍西,是为把军中内奸揪出,但同行这这一路上,他也听慕行秋提了,花鹤玉像苍梧提亲的事。 虽微微有些意料之外,但却更像情理之中这个男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这位大燕国曾经最出色的太子殿下,看着克制守礼,不会践踏任何规矩束缚。但实际上,太子这个人,规则在他眼前只是想与不想,若真要计较起来,估计连屁都算不上。 想到这里,徐仰川摇了摇头,便听得徐知意在屏风另一头不满的哼哼:“冷。” 果然他不在她身旁睡着,她必定是要闹冷的。 外头天色已微微明亮,就算再纵容徐知意,徐仰川也得起身出去,近日东胡小动作不断,乘着春耕,苍西防守不比之前,他们总要来抢劫几回的。 于是徐仰川绕过屏风,走到榻旁,看着徐知意微微蹙起的眉心,下意识伸手给她抚平,小心把手中捏着的带着囍字的请柬,塞进徐知意怀中。 眸色无可避免落在她艳红的唇瓣上,终究是艰难移开。 等徐仰川离去,徐知意颤颤睁开眼睫,她有片刻愣神,心口更是跳的出奇的快。 手中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徐知意抬手,才看清徐仰川塞在她怀中的竟然是一张请柬,眼中刹那慌乱闪过,等看清上头字迹。 徐知意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慕时漪和太子殿下的成亲请柬,只是他们这也太随心所欲,竟然直接在凉州成亲。 徐知意大为震动,捏着大红请柬,眼中压着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失落,明明慕时漪要成亲,她本该高兴才对。 同样的,在苍梧。 烛火昏暗,慕重云看着慕行秋递给他的请柬,明明早就预料道的,他依旧不可避免生气:“日子选在夏初?你妹妹不是说,年末才随太子殿下一同回堰都呢,怎么这般早早要办婚事?” “她难道不来苍梧先住上一段时日,等要回去前再和太子成婚,也好给殿下吃个定心丸,夏初是不是太早了。” 慕行秋老了,黑发中夹着银丝,虽然依旧高大威武,但他眼角泛着的细纹已经带上疲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