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一点也不着急,低头抿了口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已经弯了弯,眉眼动人, “太太,你这个文书上的官印,确实是真的。不过……” 徐太太抬了抬下巴,示意阿琅,“你继续说。” 阿琅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个官印看起来确实是京兆尹府的官印。” “可是,这个官印,早些年因为一些原因,缺了个口子。” 她指了指徐太太手上的文书,示意她把文书放平,缺口在哪里,指给她看。 徐太太一下紧张了些,她再次看了看阿琅的打扮,刚才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那斗篷面的布料瞧着很普通,可她管了这么久的中馈,自然之道,这个面料,价值不菲。 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这个小书生,大有来头。 进京之前,老爷曾叮嘱过她,说是上京的街面上,随便一个牌坊砸下来。 压死的十个人里,三个高官之后,五个皇亲国戚,只有两个可能是普通的百姓和乞丐。 这个文书……果真有问题? 徐太太有点焦灼,心底不由慌乱起来,将手中的文书往阿琅面前一推。 阿琅再度展开那份文书,指着官印的一角, “这个地方,真正京兆府尹的官印印出来,可是有个小小的缺,你这个是完好无损的。” “官印乃是被一个小偷给偷走,磕碰到的,外人并不知道。” “不过,只要你出去随便找一个上京百姓问问,应该能知道。” “几年前,京兆府尹曾有梁上君子光顾,当时放出的消息是丢失了重要的卷宗。” “其实,丢的是府尹的官印。最后虽寻了回来,但那个官印就有了一个缺……” 阿琅一说,那个管事就有些激动,连忙接话, “对对对,小妇人听说过这个,那件事当时闹的极大,后来却不了了之了。” 当然要不了了之,毕竟一个官府的印信丢了,说出去那可就是丑闻。 为了这事,当时陛下可是罢了好大一批官员的职务。 徐太太呆立在那里,从来没有直面遭遇过这样大的打击。 当时她是在一个富太太的聚会上碰到那个东家的。 金凤楼她当然是听说过,好些个从京里去的太太都以有金凤楼的首饰为荣。 她出生长大之地皆在山东,最远的也不过是跟着老爷去了燕郡。 对于金凤楼的首饰没那些太太那样狂热。 不过,人嘛,总是要面子的,若是能有当然想要有的。 是以当那个东家说要卖金凤楼时,她是有些动心的。 再一听说,还不用自己打理,只要收银钱就好。 钱财哪里有人会嫌少的? 更何况,别人只是拥有金凤楼里出的几件首饰。 她这是拥有整个金凤楼,想要哪样就可以有哪样。 还有比这个更荣耀的事情? 现在…… 徐太太有些不淡定了, “这……这……” 她忽然从袖兜里掏出好几张铺子的文书, “请公子再帮我看看这几张……” 阿琅闻言,接过一看,咂舌。 这些文书看起来可都是真的…… 没想到…… 她无奈地看着徐太太, “这些文书看起来是官府出具的存档文书,可都有瑕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遇上骗子了……” 徐太太脸色大变,“我前前后后,都搭进去……搭进去十万两了……” 说完,徐太太也顾不上被人笑话。 这笔钱,也许对上她整个陪嫁和夫家的产业来说,是不算什么。 可是,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徐太太恍惚地抬起头。 怪不得刚刚那个管事的言之凿凿的说金凤楼没有转让。 她这还没去其他家呢,若是去了,想来也是一样的遭遇。 她忽然想起,当时在那个富太太的茶会上,也听好几个太太说是投了钱。 有些还投到上京的那个紫云社里。 徐太太声音有些艰涩, “我这些,是不是都是……” 阿琅点了下头,“是。” 徐太太再也呆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地拉着女儿的手,脸色难看, “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这是还不死心呢。 更何况,总是要了解了,才能知道往后怎么办才好。 不由自主地,徐太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琅。 希望她能帮帮忙。 阿琅看了看金凤楼的管事,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