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血食容易招惹野物来袭。谢青鹤看了看天色,再等等吧,看着快停了。 大师兄你饿不饿?要不吃点米粉?伏传转头想要去翻米粉布囊。 谢青鹤开始考虑怎么阻止他。 伏传把米粉布囊拿起来,左手倒右手翻了一遍,又深深叹气,重新掼了回去:算了算了,看那样子就不好吃。我昨天弄回来的冰块也化没了 谢青鹤不动声色:嗯,再等等。 此时天已经亮了,伏传低头很好奇地看着真元屏障之外,地上黄泥被雨水打湿顺着沟壑流淌。 仗着有真元屏障隔绝,泥浆不能弄脏弄湿他的身体,他的脸都差点贴在了泥地上。雨水把藏在泥土里的蚯蚓翻了出来,伏传突发奇想,用驯书对狼狈翻滚的蚯蚓进行了驯化,那只在雨水中舒展的蚯蚓很容易就回应了他的念头,伏传惊喜地说:蚯蚓也可以驯! 谢青鹤微笑不语。 伏传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好像也没什么用训练蚯蚓去翻土松泥吗?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地几辆马车冒着雨逶迤行来,伏传马上从地上坐了起来,回头问:是阿母她们吗?怎么冒着雨赶路?也不能让她们看见我俩这个样子吧? 在夜雨绵绵的路边趴了一晚上,两人浑身上下干燥洁净,能把正常人吓掉下巴。 不是那个方向。谢青鹤说。 伏传一直盼着姜夫人的马车出现,下意识地认为出现的马车就是姜夫人,被提醒之后才发现方向不对那不是去秦廷王都的方向,而是从秦廷王都出来的方向。 要不我们避一避?伏传不大想把大师兄身上弄湿,也不想节外生枝。 谢青鹤点头。 二人马上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伏传拉住谢青鹤的手,他俩年幼个儿矮,很容易藏在荒草之中。 一场大雨让原本荒草丛生的驰道越发不好辨认,远处出来的几辆马车走得不快,也没有完全照着车辙前行实在是不好认路。这些年秦廷也无力加固修葺驰道,在驰道上走着走着就掉坑里的可能也不比荒地上少。 几辆马车慢慢悠悠地从远处路过,谢青鹤低声道:只怕不好。 怎么不好?伏传没看出不妥来,几辆车都很轻,坐的应该是贵人。若是王都派出来的杀手,骑马就行了,何必坐车? 车太轻了。只有第一辆车上有人,后边两辆都是空车。谢青鹤说。 不带行李箱笼,还空着两辆车这是去接人?那也与咱们的计划不相干啊。伏传说。 如今恕州、青州、东州、献州、恩州都在陈家手里,王都往东举世皆敌,纵然有世家姻亲可以买通情面自由往来,彼此也都相熟相识。谢青鹤解释。 伏传马上就明白了:大师兄是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家人去接回来的客人,根本不认识同样找门路前往王都投奔的阿母她们。 谢青鹤点头:阿母明面上借的是东州妘家遗孀的身份。 阿父应该会安排妥当吧?伏传对陈起颇有信心。 谢青鹤沉默不语。 雨好像停了。伏传伸出一只手,感觉到空中湿漉漉的空气,真的停了。 谢青鹤早就听见了伏传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接过伏传拎着的小包袱,说:你去找吃的吧,我就在暗处守着驰道。 万一待会儿再下雨呢?伏传不大放心。 也不过是淋湿罢了。你如今修为不弱,将真元屏拉开一点,篝火点起来烤一烤衣裳就好了。 那我快去快回。 伏传不能忍受挨饿,踏着泥泞飞身而去,连一点儿水花都没溅起。 好在天气越来越晴朗,谢青鹤甚至在天边看见了两道彩虹。热气逐渐蒸腾,待在水汽丰沛的草丛中就不大好受,谢青鹤回到打过草比较平整的宿营地,这地方到处湿漉漉的也没法儿坐下,他干脆打了一套拳活动筋骨。 做完动功之后,伏传还没回来,谢青鹤就站在原地,双眼微合,静心养神。 虽说陈丛的身体无法修行,做静功也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且,能保持心情愉悦。谢青鹤一生少有百无聊赖之时,皆是因为修行使人快乐。 入定不知过了多久,谢青鹤感觉到顶上有烈日中天,便睁开了双眼。 如他这样太懂得修行之人,穿上了不修的皮囊就不肯在子午时修行。不修的皮囊根本受不了这份纯阳罡气。修行时感觉不到时光流逝,谢青鹤很意外伏传还没回来。 正心动是不是冒险去找一找伏传,远处就出现了伏传的身影,跑得特别快。 怎么了?谢青鹤接住了从野草中飞来的伏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