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以下克上,以臣欺君。谢青鹤如今隐有幼帝靠山的风度,韩琳欺负到幼帝头上,谢青鹤不出手相助? 所以,田贵太妃奏请立后之事,重点根本不是立后,而是想挑拨韩琳与谢青鹤撕逼。 邓太后看穿了这一点之后,就更不会跟着田贵太妃瞎搅和了。她被谢青鹤撵进宫中吃了偌大的亏,好端端一张王牌都被谢青鹤收走了,如今幼帝跟着谢青鹤认真读书明理,只等幼帝好端端地长大比什么都强,哪可能帮着田贵太妃去撕幼帝的保护伞? 田贵太妃的计划落空,邓太后不动如山,幼帝却害怕得罪了河阳党人,选择对韩琳下手。 这也是幼帝对谢青鹤的一种试探。 你是一副扶持朕的姿态,可你究竟会用多大的力气来扶持朕? 谢青鹤支持幼帝处置玩忽职守的宫卫,幼帝就真的把人砍了,韩琳自然很生气。 若是以权谋纷争的层面来看,韩琳完全是无辜无害被田贵太妃和幼帝照面一掌,谢青鹤若想相安无事,就该跟着伏传一起,去韩琳府上对他解释杀宫卫之事,彼此才好重修旧好。 偏偏谢青鹤不按常理出牌。 李峤纵容下属宫卫玩忽职守,还准许宫卫去御殿里边打地铺睡觉、吃喝玩乐、聚众赌博,此大不敬罪,不杀他是皇帝优容仁慈,杀他也完全没毛病。《赵律》写得明明白白,我跟你解释个鬼? 伏传吃完了半只鸭子,拿毛巾擦擦手,说:等韩琳从华安回来,才是头痛的时候。 这些年韩琳是借着剿贼的名义四处征战,周边郡县的小世家都被他啃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实力雄健的大世家。有大世家盘踞的郡县,乱贼也打不进去。华安郡是目前唯一还有大规模叛军作乱的地方,一旦剿贼结束,韩琳还有什么名义继续打下去? 回来再说吧。谢青鹤喝了半碗汤,下午还出去么? 伏传点头:萧宝卷约我去打马球。应该是调查到宇文彪丽那事了,我要去看看。他忍不住看谢青鹤,大师兄,一起么? 这话问得就很不诚心实意了。 谢青鹤与伏传关上门是一家人,出门代表的是完全不同的利益和势力,不可能同进同出。 我在家写几个字,你自己去吧。谢青鹤果不其然拒绝了。 伏传又埋头吃了一阵儿,突然问:大师兄,你跟我交个底,宫里那位究竟如何? 光看幼帝半夜抓宫卫,故意利用谢青鹤动韩琳势力一事,伏传多少有些不痛快。幼帝既有向田贵太妃示好的意思,又故意试探利用谢青鹤,哪一点都让伏传厌恶如果谢青鹤喜欢幼帝,那就另当别论了。大师兄喜欢的人,伏传都会喜欢。 谢青鹤想了想,说:再看看吧。 田贵太妃很会笼络人心,常常对幼帝嘘寒问暖,幼帝偏心她很正常。韩家则是从粱安侯韩漱石开始就掳劫囚禁幼帝,将幼帝肆意支使,连带着有韩家撑腰的帝师、宫卫都常常欺负幼帝的奴婢。 这种情况下,幼帝的选择没什么参考意义,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午饭之后,伏传小睡片刻。与谢青鹤缠绵一番,待烈日微斜,才出门赴约。 说是去打马球,实则连马都没见着,在茶寮里说了几句话,见了几个萧宝卷带来的证人,伏传就点头回家了。谢青鹤坐在树荫下写字喝茶,伏传嫌门外暑气太重,将外袍一脱,一头扎进了池子。 谢青鹤吃了一惊:那是荷池! 荷池养藕,底下都是淤泥。 伏传攀在池边,说:我踩着水呢,没踩泥。 谢青鹤无奈地说:以你如今的修为,不至于受了暑气吧? 暑气不恼人,心里恼火才恼人。我今日去见萧宝卷,他说,他家那背景一波三折层层叠叠的暗桩,终于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人。大师兄猜猜,是谁?伏传问道。 谢青鹤只是笑一笑,说:是谁? 卫夫人。伏传说。 谢青鹤若有所思。 这鬼扯的说辞!卫夫人若能往王孃身边安插宇文彪丽这样身份的暗桩,她会蠢到给印夫人喂药么?不怪伏传生气,萧家打两个月前就言之凿凿,说马上抓到差使宇文彪丽的幕后主使了,一次次给伏传假消息,调查到的目标越来越可笑。 未必都是鬼扯。他指卫夫人,可有证据?谢青鹤问。 都是旁证,且都是说得模棱两可的证人。说看见卫府下人假扮成萧家令使与宇文彪丽见面,可假扮成萧家令使的卫府下人已经死了,只剩一个目睹此事的油茶摊子小贩。又带来一个人,说他是那卫府下人的表亲,亲眼目睹韩府下人杀了他的表妹灭口。至于那杀人灭口的韩府下人,反正萧家是找不到了,萧宝卷认定是被韩家毁尸灭迹了伏传在马球场听这说辞时都想喷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