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这一方虽是农民居多,也完全抵不住守城士兵的反击,架不住城下有能攀墙强杀的修士领头,很快就占领了城墙,就有源源不断的农民军爬上墙头。再有人从里边厮杀近城门,将门栓抱开,城池当即陷落。 进城之后,有领头的修士喊:去县衙,去县衙。捉拿狗官。 另外一个修士喊:去仓库搬粮食。 还有一个女修士在怒吼:不许欺辱妇人! 涌入城中的农民军如潮水般四散,有些去了官衙,有些去粮仓搬粮食,更多的则是涌入富户家中,抢夺金银珠宝,奸淫美貌妇人,一时间拍门声,厮杀声,哭喊声在城中此起彼伏。 ※ 与此同时,城内文庙棋亭中。 两个衣衫锦绣的男子相对而坐,面前放着的不是棋盘,而是两幅茶席。 二人都静静地坐着。 有黑衣甲士上前禀报:闫欢率人入城之后,劫掠百姓,欺辱妇女。李夫人并不能辖制群众。来报时,已有七户平民遇害。 左边坐着的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低笑道:周兄,你看如何? 这位周兄,正是周家大郎。他倏地站了起来,说道:我亲自收拾残局。 左边那人也不曾起身,拿起扇子挥了挥,笑道:这可不能去我大兄跟前告状,说我残害你的故友同道了吧?也不能请伏先生拉偏架了吧? 大郎霍地转身:韩珲,你说清楚,谁拉偏架? 韩珲挥着折扇,呵呵一笑:你不去收拾残局,要跟我争嘴?是嫌死在你故友同道手里的无辜百姓还不够多?要不你留在这里,我替你代劳了吧?说着,他吩咐在旁待命的黑衣甲士,去,把城收回来。 ※ 咻地一声。 一支带着白羽的长箭,射透了当头贼首的胸膛。 几个喽啰惊慌失措,恐惧又无助地喊道:闫老大,闫老大!你 还指望身为修士的闫老大,能够拔出胸膛中的那支长箭,和无数次一样坚强地活下来。 哪晓得闫老大只是睁大眼睛,嘴角慢慢吐出血泡,软倒在地。死了。 文庙棋亭中有命令下达,针对攻城军领头修士的暗杀,在城中迅速展开。 刚刚攻入城中的各大修士首领,正在兴冲冲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要么死在冷箭之下,要么被短匕切断了喉咙。修士被尽数点杀之后,马上就有训练有素的精兵进城,将四散各处的散兵游勇一一诛杀殆尽,根本不收俘虏,不接受投降。 反转来得太快。 刚刚还耀武扬威欺凌平民百姓的兵痞,马上就被更强大的精兵收割残杀。 二郎刚刚还在咬牙切齿,只恨攻进城池的贼人太过凶残,抢人财物不算,还要顺手砍杀家中的老人妇孺。没等他出手收拾几个,这群人马上又变成了俎上鱼肉,被训练有素的精兵斩杀,无论他们如何跪地求饶,骑着马披着甲手持钢刀的精兵也没有一丝怜悯。 最开始看着这批兵痞恶徒被砍杀的时候,二郎拍手叫好,直呼死得好。 但是,看着杀了一个,两个,杀了十个,二十个看着吓破胆的兵痞扑在地上求饶,依然被砍去脑袋的惨状时,二郎就笑不出来了。 谢青鹤行走在铺满鲜血的长街上,顺手拔出一根射在匪首修士身上的长箭。 因伏传调查刘娘子故事的缘故,谢青鹤对箭支也略有了解。箭这种东西是消耗品,追求实用性,不能搞得成本太高。这么漂亮的白羽箭,通常都是精兵或贵族所用。 他将箭支上下看了一眼。这箭并不普通,箭簇上有细细的符文,代表的意义是雷。 雷部诛邪,掌管律法。 换言之,这支箭也有清理门户的意思。 普通百姓这会儿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黑衣甲士则在街头清洗,看见谢青鹤不紧不慢地弯腰拔箭检查,几个附近的黑衣甲士犹豫了片刻,倒也没有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他当叛军砍了,而是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街上闲逛?若不能自证身份,皆以叛贼论处。 二郎对朝廷的兵马官员有着本能地忌惮和恐惧,这就有些瑟缩:军爷,我们 谢青鹤问道:城破之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谢青鹤与二郎穿得都不算很好,何况,谢青鹤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再是英伟潇洒,一个出身不好的年轻人,也很难得到外人的敬重。他若是好声好气回答问题,跟这几个军爷客气两句,多半就会被客客气气地放走,然而,他并不回答问题,反而居高临下地询问。 哪来的小子如此胆大包天?快快回答爷们儿的问题,你是何人?家中大人姓甚名谁?我看你怕不是想跟这群叛贼一样,把脑袋送给爷们儿当现成的功劳?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