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宁额头撞上她的手心,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薛婵禁不住笑了一声。 好笨好笨,又很可爱。 裴砚宁脸色通红,只觉得自己又笨了一回,颜面已然一去不复返,无地自容地飞快从楼梯下面钻了出来,飞快道:“走罢。” 薛婵这才不再看他,两个人踏着满地泠泠的月色,慢悠悠回家去了。 家里黑漆漆的,裴砚宁跟着薛婵进屋,立即伸手拉住薛婵的衣角。 薛婵以为他怕黑,倒也没有再躲开,而是掌起一盏灯点上。 身后的裴砚宁偷偷笑了一下,站得又与薛婵近了一点,几乎要将脸贴在她的背上。 “早些休息罢。”薛婵想着丁香玉的话,隐隐觉得担忧,丁香玉是很稳重的,若是没有七八分把握,今夜不会同她说这样的话。 西南莫不是真的要起祸事了不成?这一旦打起仗来,银子可就贬值了。 裴砚宁那边刚铺好被子,忽然人又趴在墙边,眸光熠熠地注视着薛婵。 薛婵不用回头都知道裴砚宁正在看他,问道:“怎么了?” “想......吃些宵夜吗?”裴砚宁轻声问。 “分明就是你想吃。”薛婵回头看他。 裴砚宁眨了眨眼,一脸甜蜜地靠上前来,“我想和阿婵一起吃!” “太晚了。”薛婵看他那馋猫似的模样,“总是这样吃,你也不怕夜里积食。” “吃一吃嘛!我做炸酱面,做辣口的!”裴砚宁见薛婵朝他走过来,大着胆子抱住薛婵的腰身摇了摇,就这么明晃晃地撒娇。 薛婵沉浸在崔钰那回绝顶滋味的炸酱面的回忆中,不由被裴砚宁劝动了几分。 “我来帮你。” 于是薛婵负责洗菜切菜,裴砚宁生火,等二人各吃了一碗香到不行的炸酱面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两人都发出满足的声音。 “颇有崔钰真传。”薛婵赞道,“上回去他家时我便在想,若是放辣椒肯定更加不错。” 得了夸的裴砚宁开心地踢了踢小腿,起身就要去洗碗。 “明天罢。”薛婵难得想偷个懒,“明天我洗。” “嗯?”裴砚宁看着她,眸中满是痴迷。 “今日丁捕头找我,说招我做捕快,一个月......” “那真是太好了!”裴砚宁惊喜出声,做了捕快,就能离那些奇奇怪怪的男人远一些!阿婵是他一个人的,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知晓了她的好去! 八钱银子。 后面这四个字断送在薛婵嘴里,裴砚宁得知这个消息竟然比她还高兴一些。 “那我明日去瞧瞧。” · 做捕快这件事,说起来薛婵其实有些心里没底,毕竟昨夜丁香玉只是口头上一说,而且还喝了不少酒,可能只是一时起兴之话。 薛婵这样想着赶路,还没到镇子上,就见丁香玉已经在镇口等她了。 薛婵一愣,丁香玉站在镇口对她疯狂招手。 “快来啊!我带你去到衙门报道去!王知县已经答应啦!”丁香玉真真切切地高兴着,笑得一点也不像个快三十岁的女人。 于是薛婵就这样被拽去衙门领自己的官服和佩刀了。 “我习惯用剑。”薛婵拿出自己亲自锻打的乌漆嘛黑铁剑来。 “行啊。”丁香玉抓了抓脑袋,“但是这刀你也先收着罢,衙门派下来的,你不要也没地方去。” “哦。”薛婵这才接过,收了起来。 她本就是身形修长气质如松,一身普普通通灰扑扑的捕快衣服到了薛婵身上,立即变得英气有型起来,丁香玉怎么看怎么满意,甚至叫了自己的手下来一同观赏。 “是你啊。”一个捕快认出薛婵是上回协助她们捉拿凶犯柳慧的那个清河村村民,主动上前打招呼。 薛婵一一问过,下午便被丁香玉叫着去小酒馆吃了顿酒,连带着认识了好些朋友。 能做到捕快这行的,大都是心怀正义之人,来来去去各自心里都敞亮,一顿饭吃得十分愉快,薛婵虽然话少,但是好像所有人都对她十分好奇,问来问去的,说多了倒也没那么不自在。 黄昏时,薛婵道:“我得去快活楼当工了。” 丁香玉诧异:“你怎么还去?” 薛婵道:“还有三日领工钱,我得跟老板娘说一声,让她有时间招下一个伙计。” “唉。”丁香玉想起快活楼的闭门时间,叹道,“你也是辛苦。” “阿婵!” 薛婵正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唤,她还不及回头,裴砚宁就小跑着过来和她贴在了一起。 见状,丁香玉露出慈祥的微笑。 “这莫不是薛婵的夫郎?”一个捕快问。 多半就是了,另一个笑着打趣,“薛婵,你夫郎真紧着你啊。” 薛婵问:“你怎么来了?一个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