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觉得林怀南当初来的时候那气势非常唬人,颇有点手眼通天那意思,态度强硬、坚定但又并不蛮横霸道。达官显贵棕黄毛见得多了,深知比起那种暴发户做派,这种作风的人怕才是真正有背景的,怕不是xx书记亲戚或者上头有公检法大人物之类的。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棕黄毛只想赶紧把这事了了,对待戴胜的的态度也强硬起来,戴胜叫苦不迭,再也受不住,连连喊道“饶了我吧”。 棕黄毛叫人松了手,戴胜呲牙咧嘴,差点跌一跤,他苦着脸说:“小林总……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当初我也不是存心的,只是觉得你没眼色,想给你个教训。” 林瑾瑜不说话,张信礼也不说话,戴胜呼吸急促,在这令他窒息的寂静中呆了片刻,见林瑾瑜手里的酒杯空了,忙忍着身上的痛,一瘸一拐走过去,殷勤地给他满上,然后自己端起那杯漂浮着烟灰烟头的酒,弯腰低着头说:“我……我给您道歉,再也不敢了。” 他就是敢也没机会了,戴胜心里知道,如果能保他,店里肯定会保的,可现下眼见连自己人也不帮他到这份上,他怕极了,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意气惹了个非常麻烦的人。 戴胜说完,不消人催,自己双手捧着脏酒,仰脖子鼓眼就是一吞,喝琼浆玉液般喝了。 烟头跟渣子沉淀在杯底,他留了一丝丝没喝,但林瑾瑜觉得已经够了,他刚要说“那就这样”,张信礼却伸出只手来,在杯底点了两下,面无表情对戴胜道:“喝干净。” 卡座里鸦雀无声,没人说话,戴胜看看手里最后一丝残酒,又看看他,挣扎片刻,闭眼咬牙喝了个干净。 烟渣子跟沙砾一样在喉间滚动,戴胜恶心得想吐,又被张信礼那瘆人的目光盯着,不敢吐,捂嘴弯腰反胃了老半天。 “好了好了,”棕黄毛眼见这家伙终于有眼力见了,忙道:“小林总,酒也喝了,歉也道了,前尘往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今天你们尽管玩,普通酒水一律五折,果盘瓜子免费,待会儿今天跳舞的女孩子,我们都请过来陪你们喝酒,您看这样总可以了?” 林瑾瑜对美女热舞不感兴趣,他不打算在这里喝酒浪费时间,便随手把杯子放了,点了下头,朝evan站的方向示意了下,说:“今天不了,你记他卡上,下次再招待。” 啊……也行吧,棕黄毛只想赶紧送神,也不争辩,答了几句好。 林瑾瑜起身,说:“那就这样。” 张信礼等他走过自己身边后才跟在林瑾瑜后面出去,戴胜泪眼婆娑,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他边用那肿起老高的手捂着嗓子眼,边跟着棕黄毛朝林瑾瑜的背影道:“小林总慢走,下次再来!” 不,这位祖宗还是别来了,他爸更别来。 …… “我还以为我们过来只是吓唬吓唬他,你怎么真动手了。” 天色渐晚,许钊林烨等一行人远远落在后面,把前方留给张信礼和林瑾瑜。 林瑾瑜和张信礼并肩走着,他数落完那句后无奈又哭笑不得地道:“万一人家反过来告你蓄意伤人,你不是惨了。” “不会,”张信礼说:“会也随便,我就想这样。” 他脸上神色颇有些余怒未消,林瑾瑜摇头笑笑,勾住他肩边走边说:“其实那些糟心事我都忘了,再见戴胜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你倒比我还生气。” 张信礼竟没否认,只道:“是,我是生气。” 他说:“如果不是那些人,你也许不会和我分手。” 少了那帮人得少多少糟心事,租房逃过那么多中介陷阱,最后在工作上栽了。 “喂喂喂,”林瑾瑜控诉:“是你和我分手。” 张信礼说:“是吗?忘记了,没差别。” 这家伙明显在装傻,林瑾瑜道:“其实……换个思路,没有这份工作我们早饿死了,戴胜只是针对我,他不给其他组员穿小鞋,因为我……”他有点羞愧地说:“不拍他的马屁,而且不热衷做业务。” 这份羞愧来得有点迟,林瑾瑜是那种觉得你人可以,配和正常人打交道才会正常社交的人,戴胜这种他看不上,也就懒得搭理,说到底还是人不够圆滑,即使他觉得拍小领导的马屁恶心,当时那种情况,为了张信礼,他也该忍一忍的。 ……虽然假使忍了,他一门心思去贴那些小姐姐富婆跟大老板卖酒,给戴胜拉业绩,张信礼又百分百会跟他翻脸。 只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总得有人受委屈。 张信礼说:“就应该这样,你不想拍谁的马屁,就不拍。” 林瑾瑜摇头晃脑,说道“你倒大方。” “小瑜,”他们走着走着,路灯由远及近,开始一盏盏亮起,张信礼半边侧脸映在光束里,半边侧脸隐在阴影下,说:“我认真的。你爸说得对,你就应该这样生活。”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