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老旧的篮球架、单双杠居然都还在,林瑾瑜还记得那时候十五六岁的自己踩着个滑板,跟个二逼一样去招张信礼来追他,他们在夏日的阳光下疯跑过大半个操场,打打闹闹,把亲吻当做幼稚的玩笑。 那年他们那样青春、无畏而且二逼。 上上下下逛了一圈,把以前的老地方都走了个遍后,高武介绍道:“新扩建了个后操场,在教学楼后边,要去看看吗?” 林瑾瑜顺水推舟:“当然。” 塑胶操场上也有班级顶着风在跑步,这操场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全都崭新崭新的,除了八百米的露天跑道之外,还附带有配套的室内跑道、训练室、器材室。 高武道:“这我辍学那年修的,好像还不错。” “是挺好,”林瑾瑜搓了搓手:“好冷啊,这边冬天好像比上海还冷。” “海拔高,”张信礼回答:“上海是湿冷,湿气多过冷气。” 上海的冬天虽然偶尔也下雪,可多数时候一年也就那么一两场不大不小的,不像这边,雪大起来,路都能堵小半,人进出都不大方便了。 林瑾瑜没带帽子,耳朵在凛冽的风里冻得发红,高武说:“操场也没什么好看的,风还吹得大,不如去那边室内待一会儿吧,东西也放一下。” 拎着这么老堆东西走半天,林瑾瑜早觉得傻逼了,立刻附和。 他们径直走去对面建在观众席底下的室内跑道……室内果然暖和了不少,标了数字的红色跑道上乱七八糟放着实心球、垫子、百米跨栏的栏杆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完好的也有坏了的。 林瑾瑜他们把手里提的东西通通甩一边,感觉全身都得到了解放。 高武道:“别站门口,那边我记得还有个器材室,有凳子可以坐。” 这段跑道呈直线,约莫有一百多米,林瑾瑜他们跟着高武一直往里走到尽头,看见并排的两扇小门,一扇旁边带窗户,另一扇不带。 “哟,今天器材室的门竟然是锁的。”高武扒窗台上推了推窗玻璃,发现也推不开,透过窗玻璃隐约可见几条小板凳。 “怪了,”他道:“我上学那会儿基本没人管,周一到五跟本不锁门的啊,过这么几年还真越来越正规化了。” “别麻烦了,”张信礼说:“凑合休息会儿得了,想坐可以坐地上。” 跑道这玩样不知道多少双鞋踩过多少遍,这边又是室内角落,一半只有特长生光顾,卫生打扫做得也不怎么认真,林瑾瑜随便扫了眼就看见好几只干枯的蜘蛛尸体。 高武探头探脑了一会儿,指了指相隔五六米的另一扇没锁的门:“你们去那边看看,那杂物间里应该也有塑料板凳。” 张信礼原本是懒得费这个劲的,小时候什么泥啊灰啊的没滚过,这会儿装什么讲究人。 可奈何林瑾瑜催着他去,他只得转过身,跟着一起去看看。 没窗户,杂物间里显得很黑,林瑾瑜拉开门,还没往里走几步呢,就猜到一不知道什么报废器材的东西,差点摔一大跟头。 张信礼喊了他句慢点,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日光,看见几张塑料小板凳安安静静在最里面角落里待着。 林瑾瑜没看那个方向,一直嚷着“在哪儿呢”,张信礼一向手脚快,说了句“那儿”便径直往那角落里走去拿凳子。 就在他越过林瑾瑜,往深里走去的时候,林瑾瑜不着痕迹地回头,朝高武使了个眼色。 高武点头,悄悄把门关上了。 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杂物间里立刻完全黑了下来,张信礼回头,疑惑道:“关门干什么?” 然而门外已经没有声音了,张信礼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去,拉了下插销,却发现它就给跟卡死了一样浑然不动。 “有病?”张信礼敲门:“到底干什么?” 林瑾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费劲了,外面抵住了从里面打不开的。” 张信礼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借着雪白的光束,他看见林瑾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地上一块老旧的军绿色体育垫子上,“嚓”一声就着打火机点燃了烟。 橘红色的火苗照亮了他的面容,他是那样平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