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起来,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流,没有落到半空成为鲛珠, 反而全部蹭在了他襟口处,打湿了他出水不沾的内衫。 他说错话了。 沈浮桥别的不行, 认错态度倒是诚恳:哥哥错了, 不该乱说话气阿宁,阿宁不哭啊哥哥等会儿给阿宁吃点补身体的,给阿宁好好赔罪。 他圈搂着宁逾,一边温声哄,一边轻轻地摇晃,宁逾被他抱着晃得很舒服, 眼泪渐渐收住了,双眸微微眯起来,眼前似乎出现温柔如幻的烟雾,轻轻地包裹住他,让他逐渐安定下来。 的确太不一样了虽然他曾经也渴望过哥哥如此主动强势,但毕竟只是幻想而已。 可是他的怀抱和哥哥一样温暖,他的吻和哥哥一样令人心安也许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万条他不是哥哥的理由,他却弃而不看,纵容自己随面前这个幻象一同坠入爱与欲的深渊。 他背叛了他心爱的哥哥。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力交瘁,肝肠寸断。 可是他没办法他快要失控了。 阿宁,看着我。 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温柔,如同三伏天骤降的暴雨,剧烈地冲刷着山岩的缝隙,试图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拉回他的注意力。然而落在唇齿间的吻却如同三月春霖,缠绵不绝,浸润着他干涸萎缩的魂魄。 阿宁,听话,快跟我回家吧。 沈浮桥给宁逾编织了一个美梦,那里面有不断翻腾拍打的白色浪潮,鸥鸟划过海面时清越又微哑的鸣叫,陆地上星星点点的斑驳赤珠团铃,秀色山峦朦胧的蜿蜒起伏,以及碧海蓝波之中美好畅快的纵意漂流。 似乎是雨霖山与南海相撞了。 这个美梦太过真实,也太过生动,宁逾沉浸其中,所能做到的只有不停地流泪,像是要凭一己之力,把整个南海的海平面都拔高一层,鲛珠就那样大颗大颗地掉着,但谁也顾不上了。 沈浮桥知道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于是把自己所有的东西尽数给了他,不矫情也不吝啬。因为他是他宠在心尖上的爱人,只要能让他高兴,能让他安心,能让他的病快些好,沈浮桥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沈浮桥一边单手抱着宁逾,一边将榻上的满目狼藉清理干净,在贝壳上垫了不少云锦软褥,伸手按了按,确认不会硌掌才将宁逾轻轻放在榻上。 宁逾尾巴黏乎乎的,类似于炎炎夏日里融化的雪糕,在恍惚的光影中闪烁着细碎的莹蓝,沈浮桥觉得有些滑腻,本想抱他去洗一洗,却遭到了他的无声抗拒。 沈浮桥无奈,又看他舒服安适的样子,拍了拍他红扑扑的脸颊,佯装不悦:不爱干净的小鱼。 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碗微凉的莲子羹,熬得软烂剔透,甜香四溢,呈现出乳白色的半凝感。沈浮桥将宁逾抱起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处休息,而宁逾还是任他折腾,沈浮桥舀了一勺抵在他唇边,他也只是微微启唇含住吞了下去,全程没有睁过眼,看样子是累极了。 好喝吗? 沈浮桥将勺子放回碗中,声音低哑温柔,带着明晃晃的餍足与愉悦。 宁逾温顺地点了点头,没等沈浮桥接话,便又哑着嗓子开口:不如哥哥的好喝。 沈浮桥先怔愣了一瞬,有些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哥哥是不是在说他,若是在说他,哥哥的又是指什么? 阿宁哥哥是谁? 宁逾没回答,只是抓住他的小臂,勉强撑起身体在他下颌处响亮地啵了一口。 而只需这一口,沈浮桥便明白了答案。 他几乎是喜极而泣,手中的莲子羹都端不太稳,扣在宁逾腰上的手不受控地发着抖。 他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一直引导诱哄着宁逾,仿佛胜券在握。他是相信宁逾的,相信他不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他那么爱他。但那沉疴难愈的微末可能却是毁灭性的,一个墨点盖过整张宣纸,他动了凡心,便没办法逃脱贪嗔痴慢疑的牢笼。 在宁逾面前他不是神明,他也会害怕。 但宁逾真的很乖,很争气,他很高兴。 他连声音都在细细发抖,很难说没有大喜过望的成分:我们宝贝阿宁怎么突然变聪明了?要不要什么奖励?哥哥都给你。 想喝莲子羹。 沈浮桥愣了愣,连忙把碗里剩下的尽数喂给了他,宁逾需要补充精力,慈悲苦莲中灵力充沛,原本是别人抢破头的上佳修炼辅助,用在此时也恰到好处。 一碗收不了口,便一碗接着一碗,直到宁逾原本便有些发涨的腹部越来越鼓,沈浮桥才怕给人撑坏,堪堪住了手。 果不其然,他一收碗,宁逾便闷闷地哭起来,沈浮桥如何问他都不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示意他被撑得难受,需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