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是啊,太久了,我也以为是梦呢。 沈浮桥直觉他话里有话,却不好再问。 那阁下今日来,所为何事? 前些日子族中杂事繁忙,我便没有专程过来,倒被阮白那家伙抢了先,今日补上见面礼,还望沈兄莫嫌礼薄。 沈浮桥都快忘了阮白这一号人物,那筐胡萝卜还在厨房搁着,倒是可以给宁逾做胡萝卜酥。 想起宁逾这些天一直在使性子,他知道他生气,每次看过来的眼神看起来冰冷凶狠,实际上那委屈劲儿抑制不住地往外冒,差点就明说我生气了,你快过来哄哄我。 沈浮桥不可能哄他。不是他不愿意,宁逾给他的印象总体来说不错,如今又是小孩子的样子,他不至于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但是他不能。 宁逾的情绪和选择太容易受外界影响了,他对他越好,宁逾就越是偏离他原来的轨道。归根结底他们之间不是一个生气另一个就要哄的关系,况且这样相安无事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至少这几天真的很清净。 沈浮桥轻轻叹了声,及时收回了思绪。 而眼前简陋的木屋已然变成了坚固结实的平层建筑,看起来占地面积大了不少,外围直栏横槛雕着精细的百草百兽纹,梨花落窗前挂了纱帷,随着山风轻轻摆动,门口还摆放了两尊白狐镇像。 沈兄金屋藏娇? 楚怜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阻力,来自某种暴虐嗜血的凶兽,但他不好明说,人族的话术也不怎么精通,于是便问得有些怪异。 沈浮桥怔了怔,面色沉了下去。 虽然知道阁下是好意,但烦请以后不要未经允许擅自改动别人的住处。沈某陋室里住着什么人,也与阁下无关。 他想让楚怜改回来,又担心他妖力无眼,伤害到盥洗室的宁逾。 沈兄不必惊慌,今日之事,我不会与外人说。 惊慌? 沈浮桥蹙了蹙眉。 这白狐是不会用词吧那种激烈又愚蠢的情绪他早就丧失了,他怎么可能因为宁逾惊慌? 至于这屋子,外观如何都是附着,顶多让沈兄住得舒服些罢了,比不上阮白送的那一亩三分良田好地,我真正想送的是门前那两尊白狐镇像。 楚怜顿了顿,接着说道:山中近年邪祟横生,多有不平,这镇像能护佑沈兄及内子平安,只要对方妖力在我白狐一族之下,便无法靠近一分。 原来那些蔬菜家禽长得那么快,是因为那位兔妖倒是托了他的福,不然自己真的养不起宁逾。 可是他们缘何要给自己送见面礼? 沈浮桥没想通,只能先无奈纠正些他话里的错:他不是我娘子,就算是,阁下的谦敬称也用错了。 无伤大雅。楚怜笑起来有两颗犬牙,眼睛眯起来显得可爱,我只是一只山野小妖,不必学太多人间话术。 沈浮桥喜欢这种潇洒恣肆的态度。 无功不受禄,但是他此时又确实需要一张护身符。他自己出事没什么,宁逾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这书中世界还要怎么运转下去? 沈浮桥朝着楚怜笑了笑,温声道:我名岚,字浮桥。今日之礼,沈某一介村夫,无以为报,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来这里找我。若我还在世,必将竭力去做。 楚怜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眯着狐狸眼,笑得更开心了。 沈兄莫要说笑,你是有大福报的人,又怎会轻易丧命?今日之事就当沈兄欠我一个人情,来日我定是要讨回来的。 那便等来日了。 宁逾看着屋外言笑晏晏的两个人,尾巴都气红了。 盥洗室突然变大了些,浴桶也比以前大了一倍,宁逾却不舒服极了,一想到沈浮桥居然让别人改他的房子,心里那股酸劲儿就汩汩地往上冒。 混蛋沈浮桥。 这几天把他晾在浴桶里,除了喂饭,其余时间都不闻不问,自己倒好,出去跟长着耳朵的狐狸精私会。 臭狐狸。 喜欢臭狐狸的混蛋沈浮桥。 宁逾气狠了,尾巴就不住地拍水。浴桶大了,水便浅了,他如今尾巴又小,连水花都溅不出去,不由得更郁闷了。 老远就听见你拍水,又怎么了? 跟臭狐狸说话就温柔得不像话,一到他这里就是又怎么了。 混蛋沈浮桥。 宁逾没理他,埋头趴在桶沿生闷气。 沈浮桥被他冷惯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