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飘忽不定,在阮绿棠脸上看了一眼又立马移开。 阮绿棠在她不住颤抖的手上看了几眼,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说:你先回帐篷吧,我去烧壶水。 嗯。 祝梦之的声音也开始发飘,一个简单的音节都跟着她的手一起颤动。 她站在帐篷前,看着阮绿棠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才矮身钻进去,把拉链从里拉上后又按亮屏幕,重新把那几条短信看了一遍。 最上面的是一张图片,内容是一个女孩的睡颜,不过不同寻常的是,这个女孩脸上被蒙了一块白色的布条。 照片露出了女孩的整张脸和胸前的一小片肌肤。不同于恬静的睡颜,她的锁骨上布满了重重叠叠的暧.昧吻痕,一路向下蔓延,直至被切断在图片边缘,戛然而止。 嗨,好久不见。 眼熟吗? 哦,不对,你应该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吧? 祝梦之缩坐在角落里,被这几条信息重又带回三天前的噩梦里,她感觉浑身发冷,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面对这样一张照片,她的愤怒悄然变质,被害怕惊恐占据上风。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删掉照片!!! 消息很快回了过来:你在床上可没这么凶。 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今天又看到你,让我有点怀念那几天的美好时光。 看到? 那个人也在这座山上?这么说,她闻到的确实是那个人的信息素?! 祝梦之咬了口舌尖,用疼痛保持理智:你想干什么? 对面发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脸,紧接着又发来一个定位:今晚十二点,到这里来见我。 十二点祝梦之有些犹豫。她身为柔弱的omega,在深夜十二点孤身去见一个alpha,无异于羊入虎口。 像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对面很快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你如果不来,我只好翻着相册睹物思人了。不过这样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手一抖就分享出去呢。 相比之前几条信息,这条的警告意味更加明显。 不得不说,那个人抓住了她的软肋。和一个陌生alpha度过发.情期,还被对方拍下照片这种事,祝梦之是宁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 她恨恨地瞪着手机,内心已屈服于对方的施压,但仍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没有发出低头的字眼。 对方并不在乎,最后发了一条消息:十二点,不见不散。 夜色沉沉,帐篷内一片漆黑,阮绿棠听见几声细微的震动声,紧接着身边亮起了一点微薄的光亮:是手机屏幕的亮光。 她赶紧闭上眼睛,不大一会儿,就感受到有温热的呼吸落到自己脸颊上,是祝梦之借着那点光在观察她有没有睡着。 祝梦之用气音小声喊了几声,见阮绿棠依然睡得昏沉,才放心地挪到另一旁,拿上手电筒和方嘉言的外套出去了。 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大多数人已经睡下,没睡的也耐不住外面的冷风,全躲进了帐篷里。 外面只有零星几个人,祝梦之拉上外套拉链,又扣上宽大的帽子,才躲躲藏藏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那个人约的地点是露营地和山顶中间的一处,垂直距离很短,但却在山的另一边,只有一条蜿蜒小路通过去。 祝梦之往里走了十几米才敢打开手电筒,但深沉的夜色黏稠,好似吞噬了手电筒的光线。 光柱直直地打出去,却只能照亮身前的一点距离,再往前看,又是密不透风的黑暗。 脚下是没有打理过的枯枝败叶,偶尔踩上一节枯枝,便发出啪嗒的脆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已经足够令祝梦之毛骨悚然。 夜风吹过山林,轻轻拍打着她的裙摆。祝梦之把外套裹得更紧了,听着耳边的呜咽风声,咬着唇加快了脚步。 手电筒的光柱随着她的脚步不断晃动,扫过错杂的枝叶与虬结的树干,但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处,却仿佛潜藏着未知的怪物。 祝梦之越走越怕,以前听过的恐怖故事轮番在她脑中浮起,伴着凉风一同激起她的鸡皮疙瘩。 她的恐怖情绪终于在听到又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后积累到了顶点。 啪嗒。 祝梦之停下脚步,拿手电筒在脚下照了照是湿润的泥土地,只有柔软的草叶生着,没有枝叶的影子。 不是她踩的树枝。那,是谁? 她咽了口口水,猛地抬起手电照向身后:空空荡荡,只有沉默的树群,哪里有人? 可在重重树影后,却又像藏着无数的人。 提心吊胆走了一路的祝梦之终于忍受不住,没命地埋头向前跑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