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进去,就见陆安歌从另一侧门处走了进来,她今日梳了个时下汴京城里流行的高髻,髻上压金簪四只,缀着素雅的小珍珠,那珍珠衬着素净的面庞,再加上身后的侍女仆役,通身富贵官宦人家小姐的气场逼人。 围观的百姓不由得有些窃窃私语,再打量一旁穿着朴素的圆脸姑娘,心里大约知道谁会赢官司了。 陆安歌款款走到芸娘身前,扫了眼她道: “妹妹,府里已经备好了,只待今日之后,妹妹同我回家了。” 芸娘看了她一眼,没做言语,这时轮值审理的御史从后堂走进来,他落座后,一扫堂下,对着陆安歌道: “陆小姐,讼状本官已经看了,可这之中,还有些原委不详,望如实禀情。” 陆安歌温顺地点点头,端的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大人问就是了,我陆家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自当不作虚言。” 御史点点头,翻了翻诉状道: “你这里写,陆夫人育有两女,可为什么你留在陆家,这陆芸流落在外呢?” 芸娘一听这话,抬起眉头,感情这陆安歌在状子里说她俩是亲生姐妹? 也是,陆安歌不会说自己是假千金的,她和林贺朝的婚事这一世还没作废,更重要的是她还得为景王办事。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陆家女的身份对陆安歌来说格外重要,所以她必须是陆家的亲生女儿,同她是亲姐妹。 “禀大人,这事说来话长。” 陆安歌缓缓道: “当年我娘从外家省亲归来,路过西李庄羊村,突逢大雨引山洪封路,没得办法在村子里暂住,那时正好临盆,就叫了个村里的稳婆接生,谁知那稳婆心肠恶毒,她自己没得孩子,就把我妹妹抱走,骗我娘说只生了一个,后来被我家管事张娘子怀疑,稳婆又做贼心虚,把我妹妹扔到荒郊野外,被个老兵捡走,这才有了我妹妹流落在外。” 御史一皱眉头, “那当时是没有发现吗?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时是没有发现,也是三年前,那稳婆得了不治之症,听人说是积攒了罪孽,因果报应,这才找到我家声泪俱下,忏悔当年之事,我娘听到当时都生生晕厥了过去。” “当时可报案?” “报了并没有寻到人。” 说到这里,陆安歌用帕子抚了抚眼下,人群中一阵唏嘘。 御史大人看了她一眼,顿了下, “那后来又怎么寻到人的呢?” “还算那稳婆有些良心,扔我妹妹的时候,给她放了个我陆家的长命锁。” “长命锁?她一稳婆如何有此物?” “接生的时候从我娘衣物中摸得的,她原本就是手脚不干净,贪财品性不端之人,好在罪有应得,已经病死了。” 说到这儿,人□□头接耳,起了不断的窃窃私语,寻常百姓不就爱听这种故事,百转千回,恶人有恶报。 芸娘在一旁听完,秀丽的眉梢一挑,看向陆安歌,好嘛,这是把罪全部推到了她死去的亲娘严稳婆身上。 这事说得和原本是不大相差,可动机全错了,严稳婆是为了自己女儿能享荣华富贵,才偷换了孩子。 芸娘眯了眯眼,再说严稳婆每年都会给陆安歌庆生,那就说明陆安歌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的。 至于后来在陆家揭发这件事,结合这段时日在汴京的调查,她心里有个大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