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狱内,也不敢对我如何,万一他真在牢中出了什么事,总不好让顾大人他们跟着受牵连。” 顾卫抬眸,见她一身石榴红裙,肌白赛雪,桃腮杏面,双颊笑颜灵动,竟比传闻中还要美上几分,难怪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裴大人也成了衩裙之臣。 他慌忙挪开眼神,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拳,垂眼说道:“裴夫人大义,还请大人放心,我定当护夫人周全。” 裴文箫自是知道了姜如倾的打算,他虽心有不愿,但倾倾已经答应了顾卫,事已至此,也无他法。 他揉了揉眉心,朝孟仁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领着顾卫退下了。 亭内的炭火渐息,晚风已凉。 俊书从暗处走出来,跪在姜如倾的面前,声色哽咽:“俊书在此叩谢。” 话毕,就要磕头行礼。 姜如倾忙蹲身扶住了她的臂弯,说道:“表姐快起,我也有姐妹,虽然三人关系并不好,但若听到她们的死期,也会心有不舍,想着见一面的。” 冯涔也走了过来,皱眉说道:“你那两姐妹只是爱争风吃醋,能和我这为非作歹的小舅子比么?” 姜如倾剔了他一眼,难怪俊书爱打他,真是欠揍啊。 冯涔没理会倾倾冷冷的眼神,径直扶起俊书,厉声道:“白俊书,我告诉你,你别犯傻,你没有亏欠靖安侯府任何,更没有亏欠白束那小子什么,别老觉得如果这五年你还在他身边会不会好一些,不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作恶多端,来人间捣乱的。如果他见到你,对你出口不逊,就拿出你扇我的劲,狠狠打他到开不了口。” 俊书眼眶发红,但却未开口反驳,她不得不承认,冯涔的这番话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这是她的心结,她对白束的心结。 五年前她走那天,整个晋阳城都以为她死了,无人相送。只有白束送她至晋阳外的荒野坡上,声色嘶哑问她,能不能别走,走了他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她那时不明白此话何意,只是宽慰他,父亲和母亲还有白涟都在家中陪他,而她要肩禀重任,得去寻找小王爷的下落。 白束苦笑道:“可等你找到小王爷,我就不是我了。” 现下想来,他或许那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了,他生来就是靖安侯爷的工具,拿到玉扇,顶替小王爷上位。 但他在那一刻拉住她,是不是想过放下权势,放下挣扎,哪怕一辈子受她父亲欺凌也不去争了,此生就做个胸无大志,深入简出的工部侍郎? 俊书不得而知,但她总觉得他不该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愧疚。 她在知道白束派人去炸西渠的坝,不顾三万百姓性命后,每一天都在愧疚。 可冯涔却说这并不是她的错。 他的话像刀子,扎的人血淋淋,但却剪断了她心上被紧紧包裹束缚的藤蔓,让人酣畅淋漓地只想大口喘气。 姜如倾见俊书脸色似有动容,附和道:“表姐,涔涔这番话虽狠戾了些,但说得倒是在理,匹夫竖子不相为谋,他若是天上鹰,总有展翅的那天,但他却草菅人命,罔故百姓性命,人前背后各一套,这都是他的劣根,与你无关,你再揽责,就是在自虐了。” 裴文箫也走了过来,牵过姜如倾的手,温和道:“纵使他死在牢狱内,都有我替你们兜着。” 神色还是那般古井无波,但却让人在这凛凛深夜里备感暖意。 俊书看着这三人的面孔,心底的暖流横生。 冯涔指了指自己:“白俊书,你看我,这次是真正的正确示范,让你好好通通气。” 姜如倾和裴文箫也望了过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