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阒静。 魏王看他挺着笔直的身板,不发一语,简直是在无声地反抗, 更是心中窝火, 不由分说:“夏苗把他带上!” 夏苗在两周之后, 属于夏季独有的打猎, 不似秋狩的臂鹰持弋,主要是为了为苗除害,搜捕一些鸟雀蛇鼠等小禽。 再说胆怯确实是圆不过去。 裴文箫未再多言,无波无澜地应了声好,便退出大殿。 正午的阳光直挺挺地投射,将人也劈成了两半,一半金阳,一半阴影。 正如他和新帝的关系,半明半暗,那位少年天子眼神里已对他是全然的不信任,让他想到了在山洞里遇到那只发着绿光的野狼,总有一天会扑上来。 裴文箫被刺得睁不开眼,站在殿外盯着不远处的朱红宫墙看了好久,才向司礼监迈去。 待一切办妥,天色已昏沉。 裴文箫轻车熟路地在舟府门口停下,刚要上台阶,抬眼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紧绷了一天的脸瞬间放晴,“倾倾等久了吧?” 姜如倾四肢酸痛得很,缓缓抬起胳膊,指了指墙上张贴偌大的公告:“看清楚再进。” 她知道此人无赖,所以在倒座房等了一阵,免得他又不知会下什么迷魂阵,借机留宿在这。 裴文箫不用凑近,隔老远也能看到张贴在墙上的那行大字“唯裴文箫和公猫不得入内”,倒也不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 话毕就往外走去。 这就走了? 这就真走了? 姜如倾本瘫倚在门侧的身子立马站直,完全没料到这人竟会如此顺从,就像本准备好了三百招式准备过招,却发现对手主动放弃了,说不出的憋屈。 “等等。” 裴文箫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回头看她,听她下文。 姜如倾也不知为何会叫住他,但四目相对,总得硬着头皮说点什么:“你的房费还没付。” 说出这话后,她自己都咂舌了番,这已经不是硬着头皮,而是脑袋被门挤了吧。 叫住他的人是她,先脸红的人也是她。 “哦?”裴文箫往前走了两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以为昨晚那般,已经抵过房费了。” 徐徐声色,却令人浮想联翩,姜如倾面色更加羞赧,从耳后向上,已是红馥馥的一片红,像挂在枝头的甘美樱桃,散发着甜润的津香,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裴文箫喉结微滚,“今天工匠可来过了?” 姜如倾点了点头,昨日她说想种樱桃,今日他就派了两三个工匠在后院里播了小苗,她只是想吃上几颗解解馋,哪想到这人倒种上了片樱桃林。 她等着的时候就在想,若裴文萧跟她扯皮,非得进府,那就勉勉强强留下他吃个晚膳吧。 还特意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为他的这片樱桃林的心意答谢一番,但现下看他并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脸马上耷拉了下来,推搡道:“你走吧。” 裴文箫看她刚才还红扑扑的双颊,现在已浮上了沉色,这变脸只在一瞬间,不禁哑口失笑。 他故意往台阶下走了几步,但手上的动作不停,从袖中缓缓拿出诏书,“嗯,我走了,那这块西南关街的地……” 话音还未落,就感觉身后飞扑上了一股温软,一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