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他的恩情,这份恩情他是需要报答的,而且需要一生来报答。 但他不过十二岁,只是一个孩童罢了,并没有什么能力可以报答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勤奋读书,往后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于是他偷偷的去报名县试,为的是,若能考上,便让爹娘高兴,若是没考上,爹娘也不知道此事,也不会对他失望。 但是现在,他好像做错了…… “爹,我……”白米豆强忍着将眼中的雾气压了回去。 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但一张口,白米豆也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驳,张了张嘴巴,最终又把话咽了下去。 白石堂语气略和缓了些许,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孝顺懂事,但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孩子,我和你娘不想只看到你的孝顺懂事,反而是希望能看到你的喜怒哀乐。” “家中虽说是寒门,比不得什么门第显赫之家,但我和你娘两个人,也只是希望你们姐弟四个人往后平安喜乐地长大即可,并不要求你们非得有所成就,更不希望你们为了这些承担太多。” “若是如此,那就是我和你娘两个人的罪过了。” 这些话,沉稳有力,字里行间中却又透露着浓浓的温情。 白米豆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滴夺眶而出,扑倒了白石堂的怀中,“爹……” “多大孩子了,还哭成这样。”白石堂话中满都是嫌弃,却是将白米豆揽在怀中,轻轻拍他的后背。 十二岁的孩子,现在人已经长得很高,眼瞧着个头要超过苏木蓝,平时站在这里,因为沉稳内敛的性子,时常被误认为是成年的大人,这会儿却哭的呜呜咽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像三岁孩童一般。 这孩子,心里头想的太多了啊。 苏木蓝见这幅模样,心中也叹了口气。 白米豆哭了一阵,心情情绪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止了哭,见白石堂的衣裳因为自己的缘故变得皱巴巴的,而且沾着眼泪和鼻涕,脸顿时一红,“把爹的衣裳给弄脏了。” “弄脏洗洗就好,又不是不能穿了,再说了,不能穿又怎样,家里又不缺衣裳穿。”白石堂恢复了平日里对孩子们的温柔和气,“倒是你,哭成了花脸猫,赶紧去洗一洗。” “哎。”白米豆应下,兴冲冲地去院子里头的水缸舀水,洗脸去了。 毛头小子,洗脸时,刷拉拉的声响。 苏木蓝在屋子里头听着动静,把小火炉上头煮开的茶水给白石堂倒了一些,也给白米豆晾了一杯,最后自己也捧了一杯来喝。 去年的桂花茶,哪怕过了冬,这会儿喝着,也是满口的清香。 “到是没发现,你在教导孩子上,也颇有心得呢。”苏木蓝感慨。 “前段时日便看出来了,这孩子总是一副不想给家人添麻烦的样子,若是放在外头,一般不给人添麻烦是内敛有教养,可这若是过了却不好,尤其对于家人。” 白石堂道,“这小时候还好,若是往后遇到什么事,怕给家人添麻烦,怕让家人担心,憋闷在自己心里头,把人给憋闷坏了不说,也容易出事。” “那倒是。”苏木蓝点头。 为了掩盖一件事时,势必用另外一件事或者谎言来隐瞒,势必也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的谎言,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遇到大事时,兴许就是万劫不复。 趁着小时候掰一掰,也免得往后有什么岔子。 两人说话时,白米豆已经洗完手和脸过来了,手中还拿了一个巾子,帮着白石堂擦了擦衣裳上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