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元彻的任务就更重了。 更加他绝望的是,他父王对顾准格外器重,格外信服,对于顾准送过来的题目更是视若瑰宝,都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睛在他身上,盯着他好让他把这些题都生生背下来。 天可怜见的,那些题目加起来得有七八百道呢,这一道题一道题的背,是个人都会被逼疯。 可沈元彻不背,秦王自然也有别的办法来收拾他。沈元彻折腾来折腾去,发现不背的话下场更惨,也只能认栽。他如今只盼着这该死的会试赶紧过去,不管是考中也好落榜也罢,好歹让他见个头。等着科考过去之后,他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彻底自由。到那时,试问谁还能拦得住他?! 他久不在外头,想必京城里头的那些人都快忘了他响亮的名声了吧! 顾准是知道沈元彻的打算的,见面的时这那家伙还跟他畅想了一番,不过顾准觉得他实在提前做梦。为了不叫他失望,顾准也就没有捣碎他的幻想,由着他自己在那傻乐。 “你就没想过……说不定你真能考中?” 顾准之前逼着沈元彻背的考题都是系统跟他自己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系统或许有的时候不靠谱了些,但是在涉及考试的时候却比谁都靠谱。 “怎么可能?!”沈元彻从未想过自己会考中。 在他的打算里,从未有过入朝做官的路。当官?他才不当呢。 顾准摇了摇头:“你也不必反应如此剧烈,难道你没发现自己跟从前比学问已经扎实许多了吗?” 不是扎实一点,是进步卓越。 秦王的棍棒教育还是有用的,有他在前面逼着沈元彻不得不学。便是一块朽木也能被雕成一朵花了,更惶论沈元彻本身还有几分小聪明。眼下又有他相助,虽然底子跟那些读了几十年书的读书人比起来仍有不足,但若走运一点,高中进士也未必一点可能都没有。 顾准说得头头是道,沈元彻听了却也渐渐怀疑起来。 莫不是他真能考中?天底下岂有这样的好事儿?他只花了一年,还能赢过那些花了几十年的人? 沈元彻迷迷糊糊地送走了顾准,晚上秦王来检查他功课的时候,沈元彻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念头,脑子一突,便开始夸夸其谈:“父王,要不我也给你靠个进士回来,顺便再去朝廷捞个官儿当一当?” 啥?秦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回头一看,却对上儿子分外认真的脸。 秦王何尝不想儿子考中进士光耀门楣呢,但是他讽刺惯了,明明心里想到嘴的话却变了味:“就你也能当官?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沈元彻猛地摔了笔,气得脸都歪了:“你以为我愿意当啊,谁当谁是王八!” 反正他不当! 沈元彻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顾准却不行,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了。好在他这一两年来进步神速,如今即便快到了会试的点也依旧能坐得住。 晌午过后,顾准在室内小憩了片刻便去了棋室。这已然成了他每日必备的行程,若无意外,顾准每天都要陪老太爷好好下一盘棋的。原先一天能下好几盘,随着顾准棋艺见长,老太爷同他对弈的时候也渐渐吃力,两个人你来我往,往往下一盘棋边要半天功夫。 顾准跟着老太爷下棋的这段日子也学了不少东西,所以他也心甘情愿过来下棋,消磨时间。 今儿老太爷看他过来的时候,便将自己昨晚上收到的信拍到了桌子上,痛心疾首:“我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顾准接过了信,发现这信上是他师父的字迹。 老爷子控诉道:“十天半个月也都没见着一封家书,结果好容易来了一封还能把人给气死。真是难为他了,远在盐官县却还操着这份心,怕咱们府里怠慢了你,怕你会试前出了纰漏,特意来了一封信敲打敲打老子呢。” 老太爷提到儿子的做派就一肚子的闷气,“他若直接让我指点一下你,我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可他分明有求于人底气却还这么足,隔得那么远却还忘不了指手画脚,分派任务,真是气死人了!” 他这么能耐的话,他怎么自己不回来教呢? 顾准总算是听明白了。 他也知道老太爷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发两句牢骚罢了。人老了就是得哄着,顾准对哄人这一套有些心得,一边下棋一边哄人,没过多久,老太爷便又喜笑颜开了。 不过儿子的吩咐他还是没忘的。 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