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给陈枫使了个眼色,陈枫立马将高崇德给按住。 说话的人叫胡老四,也不是什么好人,平常带着几个兄弟放放高利贷不知道害了多少户人家。他本来也不想在公堂上指认的,只是李大人派人过来将他们抓起来,还警告他们,若是坦白的话可以从轻处理,可若是有半点隐瞒,光他们放出去的高利贷就足够他们死好几次了。 胡老四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出面了。他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些内情,就连顾准也从未听闻过。 胡老四道,当年他们与顾秀才并无交际,只是高崇德突然找了过来说要给他们一笔钱。本来他们还觉得莫名其妙,直到有一次,高崇德借着顾秀才醉酒,让他按下了手印。从此之后,他们就成了顾秀才的债主。任凭顾秀才如何喊冤,白纸黑字的借条总否认不了。 高崇德又让他们在外面放出消息,说顾秀才好赌所以才欠下这么一笔钱。这还不够,高崇德觊觎顾夫人已久,一心想让顾先生身败名裂,放任流言蜚语攻击顾秀才,且在顾秀才去县城的时候,让人弄坏了他的牛车。 恰好那日天降大雨,顾秀才一时不查从牛车上摔了下去,栽倒在路边的大石头上。 当场身亡。 巧也是真的巧,但害人的手段确确实实是有的。不仅如此,高崇德还趁着顾秀才身亡的时候逼迫顾夫人,只是顾夫人宁死不从,没让他得逞。后来高崇德恼羞成怒,又让自己夫人在外抨击顾夫人,说她不守妇德云云。 顾夫人本就身子弱,被那些流言蜚语气的早产,生下一对双胞胎之后就撒手离世了。 高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没想到,是自己丈夫先起了龌龊的心思。 旧事被翻出来,高崇德又恼又怒,企图维护自己最后一点颜面:“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我们都可以作证!顾秀才一家确实是你害的。”胡老四说完之后,他边上的几个小弟都连连表示自己也能作证。 高崇德狡辩:“你们铁了心想让我死,什么恶毒的话说不出来?” 李况心中复杂万千,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发现顾准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边上,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他不禁更担心了几分。 只是这些事情查清楚了总是好,李况又问胡老四:“方才所言,可有物证?” “有的!”胡老四早就被交代过了,所以物证都带在身上,“这是当年高崇德赏给我的一枚玉佩,背面刻着他的名字,还请大人过目。” 高崇德眼前一暗,这玉佩…… 陈枫将玉佩呈了上去。 李况翻过去一看,果然写着高崇德的名字。这也亏的当年高崇德在盐官县翻云覆雨,未逢敌手,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个把柄,李况问高夫人:“这玉佩可是你丈夫的?” 高夫人忙不迭地点头,迅速承认:“就是他的!前些年我还看他戴过,后来有一次突然不见了。我问他落在何处,他说他也不知,没想到竟在这胡老四的手里!” “你——!”高崇德怎么都没料到她竟然这么狠心! 高夫人冷笑:“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到哪去!” 高修文也是一言不发,默认了他母亲的做法。 这一家人狗咬狗,倒是让边上的人看足了笑话。 事实已然明了,李况又对外头朗声问道:“里正吴仲山何在?” 顾准恍惚了一下,便发现堂外不知何时又走出来一人。 吴仲山正是他们的里正,方才李况叫了一声他便过来了,想也知道这人肯定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李况问他:“方才的事你可都听到了?” 吴仲山道:“回大人,草民都已听见。” 李况缓缓道:“身为里正,管教乡里才是你的正职。我知杏花村中的村民大多租中高家田地,仗着高家的势力,欺凌弱小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你身为里正,明知此事不妥却放任流言蜚语攻击他们孤儿寡母,实在是失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