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让圆管事和雪竹留了下来,把所有事都交给了她。 幽山毒瘴重重,山中盛产各式各样的至毒之物。 那火翎鸟尾花,名字听似很美,但这株花却是幽山至毒。 从上京城到凉州的这一路中,六哥偶然和她聊过。 那金蟾蛊毒的解毒方子,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若是能撑过去,金蟾蛊毒便解。 若是撑不过去,两样毒在体内淤积,定然毒发而亡。 六哥这人确实不靠谱,但幽山对他来说威胁不大,纪云汐没什么担心的。 倒是吴惟安,确实有命丧幽山的可能。 他走前将所有事情交给她的深层含义其实是,若他真的出了事,他背后的势力,也悉数交到她的手上。 事情好像都在按照她所设想,甚至特意引导的方向发展,但纪云汐内心也没太大欣喜,反而有些轻微的不安。 说是再另找一个,可合适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无论古今中外,一个处得来的朋友也好,一个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也罢,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更何况婚姻伙伴。 婚姻伙伴,相当于是处得来的朋友 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两者结合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纪云汐都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 满月酒是喜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丧事。 短短几日之间,刚办完喜事的谢家,又办了丧事。 新知州大人的所作所为,让凉州百姓内心安稳了许多。 可到底谢家积势已久,知州大人如今疗伤未愈,百姓们也不敢多做什么,依旧静静观望着。 只是,近日凉州城的庙里,多了很多来烧香祈福的人。 大多数,都是为吴惟安祈福的。 谢家也低调了很多。 谢夫人更是在办完谢斌的丧事后,病了一场。 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圆润的脸都廋了一圈,眼皮四周也是一片青黑。 她额间放着条白色毛巾,半卧在床上,嘴中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谢夫人攥紧擦眼泪的帕子:“老爷,我们绝不能放过吴惟安一家!” 谢家主看着也苍老了好几岁,他坐在床边:“那是自然!斌儿的仇,当父亲的一定给他报了!说来也实在可笑。” 说到这,谢家主冷笑了几声。 谢夫人有气无力的问:“老爷,可是怎么了?” 谢家主道:“这五日,那吴惟安可从没踏出过房间半步!这个缩头wu龟,一定是怕了!他以为他借故躲在家中养伤,我就奈何不了他吗?就算他烧成灰,我要把他挖出来,给我斌儿陪葬!” 同一时刻,凉州府衙后院,雪竹戴着面具,一双眼含着希冀地看向纪云汐:“夫人,我,能出门,吗?” 刚刚北城门凉州军的长官千总听闻吴惟安受伤,过来拜访。 故而纪云汐特地来了偏房,和雪竹一道见客。 客人走后,纪云汐也就准备走了。 临走之前,雪竹忽而喊住了她。 她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雪竹。 不得不说,吴惟安的手艺活还是做得不错。 无论是当初上京城的‘方远’,还是他自己的这张脸,都足以以假乱真。 只是,他不会像雪竹这样躺得如此平平整整。 那双眼睛,也不会这般清澈干净,让人一看便知。 这孩子,怕是憋坏了。 纪云汐想。 雪竹是真的憋坏了。 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天。 他已经五天没扫地,没刺绣了。 他就躺着,无聊得运转心法。 可问题是,他平日扫地刺绣的时候,也能同时运转心法呀。 而现在,他只能发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