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老爷们在喝酒,季刚作为唯一的晚辈,负责斟酒、陪酒。 酒过三巡,三个老爷们,聊的挺嗨,最后竟然还唱起来。 一边唱一边还用筷子敲桌子打拍子。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 每天每日工作忙,盖成了高楼大厦,修起了铁路煤矿,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嘿! 季雪、徐红梅、徐老太还有童爱玲、季礼季书这些人不能喝酒,就单独在另外一桌上吃饭。 听见那边几个老爷们粗着嗓子唱歌,都觉得有趣,都朝这边望过来。 徐红梅揶揄的笑道,“这多灌了几杯猫尿,都不怕丑了,歌唱的挺有劲儿。那年,街道办合唱大赛,叫你哥去,死活不乐意呢。” “是么?”季雪瞅着那几人挺乐呵,也挺感慨,这时代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纯粹而朴实的精神。 像她,之前在毛巾厂,说什么爱厂如家,那纯粹是哄人的呢。 可眼前这几个工人出身的老爷们,他们是真正的以厂为家,并且愿意为之奋斗和牺牲的。 他们的血脉似乎和厂子是相连的。 可是,唱着唱着,那三人声音渐渐小了,脸上皆露出一种落寞神色。 尤其是周胜利,他猛灌了一口酒,长长一叹,“想当年,我们那棉纺厂可是在市里拿过表彰,还上过报的。现如今,哎……” 季建军拍了拍他的肩,安慰,“好了,兄弟,现在都在搞什么改革,哪家厂子都不容易。就我们那厂子,最近还在开会,好像要搞什么按劳分配? 反正,我也不咋懂,好像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要跟那些小年轻们比赛了,谁干的好谁干的多,谁工资就高?” “这不是扯淡吗?那那些愣头青们刚进厂子,没有经过锻炼磨砺,怎么为厂子做贡献? 还有,那些年纪大的工人,大半辈子都奉献在厂里,到了,还要跟那些后辈比?”周胜利不服。 自古以来,厂子里都是师傅带徒弟,一点点的手把手的教会的。 现在,厂子要这样搞,明显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倒是季刚没说话,在他看来,只要有能力,这倒是机会,给年轻人更上一步的机会,不至于像父辈那样,论资排辈,一点一点的慢慢往上熬。 “谁说不是!现在,厂里还来了一位大学生干部,那么年轻就领导厂子,哎,太嫩啊。”季建军摇头,透着无奈。 周胜利更是,好歹季建军那厂子效益还行,还能每月有事做有工资拿,他那厂子濒临倒闭,连改革怕都没机会,最后也不知会怎样。 徐红军就更没声了,他连个厂子都没有,曾经,看着那些工人每天骑着车子带着饭盒去上班,他就羡慕不得了,现在,亦是。 季雪见那几个才还激情昂扬的歌唱,这会子又个个蔫头耷脑的,忍不住提了一句,“时代在发展,厂子要改革,这是必然。改革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小雪。”徐红梅轻轻拍了下季雪的胳膊,给她使眼色,近来,季建军最烦的就是改革这两个字了。 季雪耸眉,无奈笑道,“这是时代的必然,我等普通百姓,没办法改变的,倒不如顺应潮流,做个时代弄潮儿……” “小雪,你有什么看法吗?能具体说说吗?” 徐红军抬头,眼神灼灼的望着季雪,也不知咋地,虽然觉得这丫头有时候说话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