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啊?”季雪点点头,深表理解,感叹道,“也对,才买的新房,大三居,那么好的位置,搁谁都舍不得。” “不是。”沈厂长被她这话说的,就好像,她更在乎房子,而不在乎厂子似的。 那么,她这就是典型的个人主义了。 她是厂里的领导,怎能让职工们觉得她觉悟低呢? 她刚想反驳。 季雪扬了扬眉,道, “所以呢,我给沈厂长想了个法子,既然新房舍不得卖,那你们全家就搬进新房,将厂里的老房子腾出来。九十多平,稍微隔开一下,起码能够三户人家住呢。” 这90年代初期,基本还在福利分房阶段,商品房时代还未到来。 普通老百姓的住房相当紧张,有些一家子十几口子人就挤在一间小屋里,家里兄弟几个,就算娶了媳妇儿,隔着个布帘就能过生活了。 厕所里做饭,柜子上睡人。 多少人为了一平半米的房子,邻里打架,兄弟不睦的。 季雪对这些非常清楚,接着道,“这虽然不能直接解决厂里的困境。但是,多少也能解决点我厂职工住房难的问题。 我想啊,职工们住的宽敞了,这心啊,自然就不憋屈了,一旦人心情敞亮了,这干活自然就更热情了,于工作效率也是好的。 所以,沈厂长,您那老房子腾出来,对我厂的发展还是起到侧面却积极的影响的。” 季雪话音一落,礼堂里一时静的诡异。 其实,厂里有规定的,若职工,这里包括厂领导,住房宽裕的话,是要将厂里的福利房腾出来,让给其他住房困难的职工的。 所以,沈厂长这事,其实,不止沈厂长,厂里其他领导,哪一家住房紧张了? 只是,职工们虽心知肚明,但没人当这个出头鸟,敢直接提出来罢了。 所以,当季雪直白提出来后,堂下,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沈厂长。 沈厂长自来是习惯了群众的目光的,可从前都是敬畏的崇拜的,甚至讨好谄媚的。哪像此刻,是怀疑的愤懑的,或者说恨的。 她觉得有些架不住了。 她身体发紧,这才刚刚入春的天气,她的后背就已经汗湿了。 她摘下眼镜,揉了下太阳穴。然而,她的暗示,身旁几位同僚。甚至,她的秘书,都未给她解围,怕引火烧身。 不得已,她才讪笑道,“小季同志的话,的确令人醍醐灌顶啊。没错,职工住房问题确实是我厂的一项大问题,我决定,今年,一定尽厂里最大的力量,为我们的职工同志解决住房问题。” 这官腔打的,直接将腾出厂里分配房的问题给忽略过去了。 季雪听罢,忙的将钱夹咯吱窝下,双手腾出来鼓掌,“大伙听见了吧?家里住房紧张或者困难的同志们,回头尽管去找沈厂长。她一定会竭诚全力为大家解决好的。” “好。”台下,一人应和季雪叫好,其他人忙的跟着一起鼓掌,“回头我们都去找沈厂长。” 沈厂长顿时犹如被人架在了高台之上,下不来了。 等掌声落,季雪一双眼睛又朝人群中搜寻着那位小沈沈悦同志。 但是,人太多,她没找见,便拿着话筒,喊了一声,“对了,刚才提意见的那位小沈同志,请您站起来。我也有话要同您说。” 堂下,人们纷纷朝中间那位置看了去。 沈悦微微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白净的脸上似笑非笑,“小季同志,你有什么话说呢?” 哼,就冲她刚才对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