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袭来时放声尖叫,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那个尖锐冰凉的东西在她的肚皮上到处游走,略微有些不舒服的同时,还有点痒。 “唔啊,唔啊唔啊,唔啊……”夏老师的声音一刻不停,语气和她生前上课时讲解知识点一样认真严肃。 槐岳没敢放松,咬得后槽牙都酸了,肚子上却越来越痒,让她忍不住想要发笑。 肚子上的不是手术刀吧?夏老师这是在干嘛? 她慢慢掀开一点眼皮,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只见夏老师手握一只签字笔,正在她的肚子上画着什么。 乱七八糟又扭曲的线条,并没有规律可循,只像是一岁小孩儿握住笔在墙上胡乱画上几笔,可夏老师的表情和语调都十分认真,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不见。 它在画什么?是角度不对所以看不出来吗? 槐岳又把头抬高了点儿,脖子朝夏老师那边歪了歪,想换一个角度再看看。 然而还没等她调整好角度,脑袋上方却一道阴影倾压下来。一只苍白的大手狠狠拍向她的脸,直接把她按了回去。 脸被按得扭曲,鼻子都被压平,脑袋几乎要和脖子呈九十度。槐岳头顶“咚”的一下磕在桌子上,嘴里一个刺痛,然后血腥味弥漫开来。牙齿磕破了嘴皮,疼得她直飙眼泪。 夏老师的声音一顿,然后便又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唔啊唔啊”地讲了下去。 手的主人越按越用力,槐岳感觉脖子都快断了。她侧眼顺着按住她的胳膊往上看去,只见胡茬丧尸就站在她头的正前方,高大的个子压迫感十足。 从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并看不见它的脸。但也正是因此,槐岳能判断出对方虽然正用手狠狠按住她,却并没有分神低头看她,俨然一个帮助老师维护课堂秩序的同时,又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形象。 脖子越来越不舒服,呼吸也慢慢变得不通畅。槐岳知道这样下去,她要不就是窒息而亡,要不就是被按断脖子而死。 这样痛苦又缓慢的死法偏偏激发起了她的求生欲。她用力抬头与胡茬丧尸的大手做对抗,努力把头放平了些,让脖子上的压力不至于那么重,然后又把脸侧过去,释放出要被按平的鼻子,保证呼吸顺畅,这才放弃抵抗任由胡茬丧尸用力碾压。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槐岳彻底放松了下来,脸也已经要被按歪。这时,肚子上冰冷的触感突然消失,夏老师的声音也一停。 她猛然一个清醒,放松下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下面就要正式开肠破肚了吗? 她又咬紧牙关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这时候夏老师却带着学生离开了“解剖台”。下巴上的压力突然撤去,胡茬丧尸垂眼瞥了她一眼,就跟着老师同学一起围到了黑板前。 熟悉的“唔啊”声又响起,夏老师伸手指了指五楼丧尸,后者立即退了回来,站立在槐岳和保洁阿姨中间,随后夏老师才又开始“讲课”。 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响起,槐岳十分茫然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悄悄抬头看向黑板。 和她的肚子上一样,黑板上全是扭曲变形的线条,完全让人看不懂写的是什么,槐岳甚至感觉她三岁小侄子画的东西,都比夏老师现在画的更像样些。 她开始怀疑她先前近乎笃定的猜想:这些丧尸真的有智慧吗? 一岁小孩儿拿起笔也知道乱画;猎豹生下来就是捕猎者;老虎狮子除非经过训练,否则都是凶残的猛兽…… 她看向黑板前的夏老师和学生,它们的行为确实是在模拟上课的情形,可黑板上杂乱的线条,也确实不是什么文字和图案…… 难道它们只是保留了生前的某些习惯和本能? 槐岳又是越想越对,但又不敢相信自己。她侧头看向旁边的五楼丧尸,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她,眼睛看着黑板,却时不时侧眼瞥向保洁阿姨那一边,并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 槐岳看着它衣襟上的血迹,越发觉得阿姨的内脏就是被它吃进了肚子。 就和野兽一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