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郁松又想起官府那个带头的将领。几天接触下来,他只觉得的此人实在诡计多端,城府深不可测。不光杀了他的同伙,自己也被俘,关键冯郁松竟不知对方到底是谁。 他寻借口道:“是他们运气好,碰上咱们饿肚子的时候,若此番物资充足岂能让他得逞?”说起物资,冯郁松更觉火冒三丈,“说到底还是黑胡子那人不厚道,两月前咱们从姓姜那儿抢来的好东西我一点没见着,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此言成功激起众人怒火,海盗团伙赃物分配不均是常有的事,可两月前他们劫的那艘姜姓货船收获颇丰,光金子就有六十三箱,更不用说货舱随处可见的珠宝。本以为至少也能分到一杯肉汤,谁知全被黑胡子独吞了,众人对此事早有怨言。 伴随着海盗们愤愤不平的怒骂,船身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声响。王舒珩安静太久,脚尖勾起地上一柄长刀进了船舱。 他身材高大,一进入船舱就显得逼仄起来。冯郁松等人事先被灌过药,手脚无力瘫软在地上,望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玉面修罗,不禁心脏怦怦狂跳。 船舱昏暗,王舒珩逆光站在众人面前,转眼泛着雪光的长刀已经架在冯郁松颈侧,他一字一句道:“本王想与诸位做桩生意,应允者生,反抗者死,如何?” 话音刚落,只见冯郁松瞳孔骤缩,惊恐万状。能自称本王,不在汴京享荣华却出现在这无边大海上的,除了那位沅阳王还能有谁?沅阳王连收北疆七处失地的名声太响,冯郁松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他怎么也没料到,这回率兵降他的竟是威名赫赫的沅阳王。 “你你想做甚?” 王舒珩神色太寒,他道:“姜怀远的船,是谁让你们抢的?” 刚得知姜怀远出事的消息时,王舒珩就觉得奇怪。姜怀远做事谨慎,既然选择海路前往泉州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只能说明此事早有人精心谋划。 或许,有人与海盗里应外合,又或许这本就是一个圈套 他才问完,马上有人说:“你要杀便杀,我们海盗有海盗的规矩,绝不会对外透露半点内部消息。” “对!我们虽然落在你手上,但绝不背叛。反正大哥会替我们照顾妻儿,死有何惧?” 王舒珩幽幽道:“命都快没了,口气倒不小。本王既能杀你们,自然有本事杀你们的妻儿。信不信,不出三日,本王就能让黑胡子知道你们被朝廷招安的消息?” “不光如此,还要组建一支水师以你们的名义挂帅,倒戈相向的戏码,本王是很乐意看的。” 众人大惊,没想到这人竟有如此卑鄙的手段。冯郁松眼皮一跳,他是个聪明人,利益面前权衡片刻已经有了决断。同时,和他一样犹豫的人不在少数。 有不知好歹的还欲抵抗,“老子最恨官府的人,就是把老子剁成肉酱喂鱼,也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 随即船舱内一声惨叫,那人被砍下一只胳膊,王舒珩面色毫无波澜,道:“那便如你所愿,拖出去。” 此等果决狠戾的行事手段,就连常年在海上无恶不作的海盗也吓得抖成筛子。 王舒珩已经失了耐心,长刀一动距离冯郁松脖颈又近了几分,“说,姜怀远的船,谁让你们抢的?” “我我说了,殿下能留我诸多弟兄活口?” 王舒珩并不承诺什么,慢条斯理道:“看心情。说了不一定死,但不说——一定死。” 这种凌迟的折磨让人崩溃,很快冯郁松颤声道:“生意一事皆由黑胡子亲信与人交涉,我是外人他防我都来不及,平时只管派活。那日我们按照计划埋伏在附近岛屿,等姜姓的船只一出现就集体出动。” 说到这里,他看王舒珩神色可怕,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们把人绑了扔在荒岛上,洗劫完货船欲杀人灭口时,发现人不见了。” 王舒珩蹙眉,“此言当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