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公报私仇吧?当年王府出事范府可没少凑热闹,他一回临安就搞出动静,现在是范府,你们说下一个是谁” “那肯定是姜家!” 一时间临安商户人人自危,就连码头货运都停了几日。 沅阳王府内,王舒珩两耳不闻窗外事,目光专注于手中一块黑檀木,刨刀深入浅出满地木屑纷纷,福泉看了好一会,才上前问:“殿下这是打算刻什么?” 别的王爷好酒好美人,沅阳王好雕刻。 “没想好,只是粗坯。”王舒珩见福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晒:“说吧,什么事。来来回回在本王面前踱步半个时辰,你不累本王眼睛都累。” 福泉干笑两声,“什么都瞒不过殿下这双慧眼。”顿了顿,才道:“是修葺王府祖坟的事。工匠已于昨日完工,殿下需焚楮锭,添新土,属下和工匠商议不如将日子定在寒食节。” 这是临安的风俗,逝者下葬或古坟修葺,亲者要在坟前焚楮锭,添新土以慰亡魂。 这事于王舒珩而言并不陌生,淡淡道:“可以。” 修葺祖坟难免叫人想起旧事,莫说王舒珩,就是福泉都心口堵的不行。若非没有那桩旧案,王府现在应当是儿孙济济一堂的场景,怎会如此冷清。 这些年或许殿下踽踽独行惯了,但福泉是不愿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位王妃,最好爱笑爱闹,就是爱哭也没事,至少能让王府有点活人的生气。 旧事如梦了无痕,人总得往前走不是。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忽听外头传来响动,王舒珩起身拍掉身上木屑,将刀具扔给福泉,“府中来人了。” 自从被积正带着飞过一回,姜莺就迷上了。她觉得好玩,今儿又缠着积正带她来。落地后,这回轻车熟路地穿过垂花门,又穿过花园,她正大步往前被人捏着后领制住了。 “来看兔子?”王舒珩斜靠在墙上瞧她。 姜莺被他拎着领子动不了,转头看清来人下意识展颜一笑,她本想回答来看你,又想起好多天没看兔子了,便点点头:“我们一起去看。” 王舒珩步子大,姜莺几乎是小跑地跟在后头。兔子好好养在院里,比上次见面似乎又长胖了些,捧着菜叶儿咔嚓咔擦谁都不理。 姜莺上前倾身抚摸,声音有点雀跃:“它长胖了,是不是快要生小兔子了?” “姜莺——它是公兔子。”王舒珩好笑。 这样吗?姜莺歪头想了会,书院夫子说过,公兔子不会生小兔子。她从腰间佩囊掏出一琔银子递过去,道:“那你帮我买只母兔子好不好,给它做个伴儿,以后生一窝小兔子。” 这姑娘,当王府是养兔场呢,有一只还不够。 王舒珩在一方石凳上坐下,阖眼假寐,午后一束日光穿林而过,映照在他清雅的面容上。周遭阒然,唯有女子柔柔的说话声,好似翠鸟吟鸣,让人不知不觉侧耳去听。 他听姜莺和兔子说了会话,睁眼时正对上少女清凌凌的笑靥。一回生二回熟,姜莺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他身侧坐下指着远处一方池子道:“明儿我去买两只仙鹤,还有小鱼养在里面,你喜欢鹦鹉吗?它们会学人说话可聪明了” “太吵,不喜欢。” 闻言姜莺说话的声音变小了,轻声道:“吵吗?但它可以陪你呀,你家好大又空空的,除了福泉叔叔都没人陪你玩。” 她一个人在沉水院也会无聊和害怕的,由己度人,姜莺觉得王府需要热闹些。 王舒珩漂亮的眸子眯起,说话声已然带了一股危险,“姜莺,你可怜我?” 少女并不害怕,起身拍拍王舒珩的脊背,哄小孩一样:“是心疼。”姜莺若无其事道:“我家里有好多人,要是能分你一些就好了,不过娘亲应该不会答应。” 心疼王舒珩反复琢磨这两个字,最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