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所长扔掉铁锹,单膝着地,用双手拨开泥土。 大家都激动异常,因为翟所长从土里面摸出了一把铁锤。 铁锤为羊角锤,就是那种一头砸钉子,另一头起钉子的锤子。铁锤已经锈蚀不堪,铁锤的木柄已经腐烂——但腐烂的是木柄的表面。 关于铁锤藏匿的地方,罗开良第一次的交代是对了,但第一次也只说对了一点点。他为什么要纠正第一次的说法呢?为什么要说铁锤和酒精瓶全放在藤条箱里面扔进了滁河呢?同志们的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各位看客的心里面也应该有答案了。 当同志们走出陶窑的时候,陶窑周围和山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黑压压的几大片。 欧阳平的眉头已经完全舒展开来,郭老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欧阳平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十点五十五分。 欧阳平请六个工人在公安局食堂吃了中饭,吃过中饭以后,他还安排大家到逍遥堂泡了一把澡,大家的衣服和身上已经脏了。 回到了公安局以后。同志们立即提审了罗开良。 “罗开良,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跟你谈话,希望你认真考虑我们的问题。” “最后一次谈话——你们准备结案了吗?” “结案?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我问你,铁锤和酒精瓶到底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 “你不妨再说一遍。” “锤子和酒精瓶放在藤条箱里面,扔进滁河了。” “你就这么肯定吗?” “我自己做的事情,记得当然清楚了——我不会记错的。” “很好。我问你,锤子的形状,你还能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 “你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锤子?” “一头方,一头圆。” 欧阳平看了看水队长,水队长从皮包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来。 “罗开良,你看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瓶子吗?” “这是我们在陶窑里面找到的瓶子,” 罗开良开始眨眼睛:“从陶窑里面找到的?” “对!除了这个瓶子,我们还发现了这些东西,水队长,拿给罗馆长看看。” 水队长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然后将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各位看客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吧! 但罗开良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酒精棉球。” “究竟棉球?” “对,可见,这个瓶子就是酒精瓶。” “这——”罗开良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你口口声声,说酒精瓶放在藤条箱里面扔进滁河里面去了。现在,你作何解释。” 罗开良一连翻了好几次眼睛,他双唇紧闭,暂时还没有解释的意思。 “这是我们在密道西侧的陶窑里面发现的,陶窑坍塌的很厉害,酒精瓶和酒精棉球埋在土下面,这显然是凶手在杀害陈耀祖之后藏在陶窑里面的。” 罗开良不再狡辩,他的后背靠在椅背上,脑袋歪向一边,鼻翼两侧渗出了一些汗珠。罗开良的肢体处于一种松弛状态,这种松弛状态,在心理学上,有两种解释,一是,问题没有触动到犯罪嫌疑人的神经,犯罪嫌疑人就不会紧张,不紧张,身体就会处于一种松弛状态;另一种是,问题击中了犯罪嫌疑人的要害,在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在精神上完全崩溃,这时候,犯罪嫌疑人已经没有紧张的必要了。“我终于解脱了”,这是犯罪嫌疑人常说的一句话。“解脱”就是身心的放松。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