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美恢复一下记忆吧! “马迎美,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呢?” “我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这和你们办的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棺材的后面为什么会有撬痕?” “撬痕?” “对,你以为别人不会看见,但你瞒不过马大爹的眼睛,也没有瞒过你老婆的眼睛。” 马迎美猛然坐直了身体,欧阳平的话可能触碰到了他的主神经。 “入殓的时候,棺材盖子盖到棺材上的时候,难免会碰掉一点油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吗?” “马主任,你听清楚了,不是碰掉一点油漆,而是有撬痕——是两三公分长的撬痕,棺材盖子既然已经钉好了,为什么要把棺材盖重新撬开呢?” 马迎美目不转睛地望着欧阳平的脸。相信马迎美已经听出了欧阳平的弦外之音。 “按照我们中国人的风俗习惯,人在入殓之后,是不能再打开棺材盖子的。盖棺论定,入土为安吗!” 四个人直视着马迎美的眼睛。 马迎美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呆滞,眼珠在眼眶里面转动的频率也加大了。 “除非有人想把——想把什么东西藏到棺材里面去。” 马迎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太阳穴上的青筋完全绽出,蚯蚓比先前长了一截,他的眼神开始躲闪,或者叫漂移,十个手指头紧紧地扣在一起。从第一次审讯到现在,这个动作还是第一次。很显然,马主任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两只手扣在一起就是这种控制的自然外露。 “我们想打开棺材看一看,不知道马主任有没有什么意见?”欧阳平用一种近于调侃的语调道,他的眼睛像两把利剑直刺马主任的双眼。 手上握有铁证,说话也变得主动、轻松、有力多了——这种感觉确实很爽啊! “你们——你们可不能乱来,欧阳科长刚才也提到中国人的风俗习惯,你们这样做,田家堡的乡亲们是不会答应的。我们马家在瓢儿井可是有头有脸的受人尊敬的人家。” “不错,马家确实是一个有名望的家族,但谁也不能保证有名望的家族不出一两个不肖子孙和无耻的败类。我们尊重中国人的风俗习惯,但绝不允许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用风俗习惯做挡箭牌,来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丧尽天良的勾当。” “你们去问问马大爹,去问问瓢儿井——特别是田家堡的父老乡亲,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马主任,很抱歉,我们已经做通了你老婆和马大爹的思想工作,他们都是明辨是非善恶的人,他们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 “你们这样做,天理难容。” “天理?笑话,你还配说天理二字?这两个字,应该由我们来说才对,你们父子狼狈为奸,做出如此丧天害理,令人发指的事情,国法难容,天理难容。马主任,你的表演也该结束了——早就该结束了!老水,李文化,把东西拿给马主任好好欣赏吧!实不相瞒,我们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们已经把坟墓挖开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能轻松地坐在这里和你玩吗?” “玩”有“玩弄”“戏耍”的意思,“玩弄”和“戏耍”的过程就是全方位、充分解剖人性的过程,欧阳平需要这样一个标本,在今后的刑侦工作中,标本将起到借鉴的作用,欧阳平所从事的工作,是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的工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么说吧!每一个案子,每一个罪犯,都会给刑侦工作者以新的认识,新的启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