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个人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几间低矮的茅屋,篱笆门敞着,两个人还没有走到跟前,只见从篱笆门内窜出一条黑白相间的狗来,它来势汹汹,好一阵狂吠。 狗的叫声引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汉。他走出篱笆门,手里面拿着几根竹篾和一把篾刀。他的手指头上缠着几块布,没有缠布的手指头上有一些裂口,指甲是秃的。 李文化走上前去:“请问老大爷,这里就是刘家沟吗?” “刘家沟?你们还得走两里地。” 敢情这是一家单门独户。 “老大爷,我们能不能跟您打听一点事情?” 老人迟疑片刻,道:“啥事?” “请问老人家,刘家沟有没有一个歪脖子的后生?” “有一个。” “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你们打听这个作甚?你们是——?” “我是镇公安分局的,我叫李文化,这位是区公安局的水队长。” “他姓高,叫高大松。他是我的堂侄。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既然高大松是老人的堂侄,老人一定知道一些情况。 “老人家,您抽烟吗?”李文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 “我抽旱烟,你们这种烟,我抽不来。走,到院子里面坐下来说。” 茅屋的墙上挂着一些竹篮子和竹筐,茅屋门口放着几十根毛竹,旁边放着一摊加工好的竹篾和一个竹椅子。 老人进屋拿来了两把竹椅子和一根长烟枪,烟枪上面挂着一个小布袋子。他推开了李文化递给他的香烟。 三人坐下,老人将烟枪放进布袋子,摁了一锅烟丝,用火柴点着了。 “公安同志,你们问吧!” “东门镇的高德顺,您认识吗?” 老人抬头望了望李文化和水队长,一时语塞。 “老人家,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老人只顾“吧嗒吧嗒”地抽烟?沉思良久。 “这几天,在东门镇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您可能听说了吧?” “什么大事,我有些日子没有到街上去了。” “高德顺已经失踪了三个多月了。” “失踪了三个多月?怪不得我有些日子没见到他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有人在泰山禅院的舍利塔里面发现了高德顺的尸体。” “还真是一件大事。我明白了,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刘家沟之行,一开始就很顺利,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做,那么,这件事情只能在河对面,就像一本书一样,你不去翻阅,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书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刑侦工作者所做的事情,可以用这样两句话来概括,“到河的那边去,那边有更广阔的天地。”“打开所有的书,只要是放在你面前的书,还包括你的视力能够看到的书。”因为线索不在河的这边,就在河的那边,所有的线索都在生活这本书里。 “老人家,您,怎么称呼啊!”出于礼貌,也为了拉近距离,至少要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吧。 “我姓高,这里的人都叫我高远山。” “您今年高寿了。” “虚度七十有三。” 李文化环视四周:“就您一个人在家啊?” “老伴几年前去世了,三个女儿,都出嫁了。” “您一个人,不孤单吗?” “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住习惯了。平时编一点竹篮竹筐,隔一段时间到街上去卖一次。” “生活还过得去吗?”李文化看见:老人右手的大拇指上渗出了一点血,他的鼻孔的下方缀着一点不甚明显的分泌物,尽管老人不时用棉衣袖抹一下,但那里始终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