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火堆,随着不时噼啪作响爆裂的火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光跑不打是不行的,但如何能用最小的伤亡取得相当的战果,达到相应的目的,这确实是个不好解决的难题。虽然缴获了一些鬼子和伪军的军装,但如何应用,才能取得最大的收益,这就需要更高的智慧。 这气温,这地形,敌人的搜山不可能持续下去,最多十天,最少三五天,只要敌人退下去,便可以松上一口气了。虽然土门村、十里村、良岗庄在这次合围扫荡中都不能幸免,但因为冬天的原因,敌人只能据村而守,不可能建起炮楼碉堡之类的东西,也不可能把道路都修好。 只要人马再多一些,孟有田有把握运用计谋收复村子,或者说是消灭守村的敌人。鬼子的大扫荡虽然在局部占据优势,但依然没有足够的兵力把占领区全部控制起来,这个致命的弱点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一直存在,难以得到解决。 而最艰苦的时期在孟有田算来已经大大缩短,只要太平洋战争还按照历史在进行,到一九四三年的下半年,形势就将好转。中国抗日史的些许改变,应该不会影响到太平洋上的战事吧?孟有田也不太敢确定,但对最后的胜利却抱着强烈的信心。 硬挺,只能是硬挺过去。黎明前的黑暗,彩虹前的暴雨,这是必然要经历的阶段。虽然无奈,但并不是无力。 “孟兄弟。”郭龙海的呼唤打断了孟有田的思索,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郭龙海。 “我知道你肯定是对以后如何行动心中有数,虽然孟兄弟你的嘴巴严实,但我知道你不是不相信人,而是,而是谨慎小心。”郭龙海斟酌着词汇,慢吞吞地说道:“不象某些人,还没咋的呢,就大嘴巴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郭队长——”孟有田伸手向火堆里扔了根枯树枝,缓缓说道:“要说心中有数,那是假的。我也只有个大概的想法,具体的行动也只能是随机应变。敌人占着优势,占着主动,咱们既要避,又要打,就得灵活。这不象是两军对垒,可以预先制定出计划。所以,咱们不需要那样,咱们只要有个大方向,再按照这个大方向行动,凡事以灵活为主,便可以了。” “那这个大方向是什么呢?”郭龙海想了想,继续开口问道。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零敲碎打,骚扰袭击,灵活牵制,嗯,再加上保存自己。” 郭龙海嘴唇微微翕动,旁边的几个干部也竖起了耳朵。 “敌人虽然兵多火力猛,但咱们不与其正面交锋,咱们要用两条腿拖垮他们。”孟有田继续说道:“要让敌人认为咱们不过是一群只会逃跑避战的乌合之众,我看,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机关枪就不要使用了。咱们可以补充粮食,可以补充地雷,唯独弹药补充会变得很困难。这个原因我不说,大家也能明白。” “咱们人不多,没法打歼灭战,也就没法象在一尺崖战斗那样缴获武器弹药。”一个干部从火堆中拿出一截烧着的树枝,点着了卷好的纸烟,沉声说道:“机关枪确实太费子弹了,而且会让敌人警惕咱们,重视咱们。” “咱们要让敌人瞧不起,这才有机会打击他们。”孟有田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敌人另一个弱点,就是跑得不如咱们快,在大山里又搞不出合围,或者说很难搞出合围,咱们只要不恋战,不贪心,敌人想抓到咱们,那就是白日做梦。” 孟有田如此自信,一方面是他准备得充分,谋划得细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并为此做了准备;另一方面便是鼓舞士气,越是在危险的时候,就越不能说丧气话,要让人们看到希望,要让人们产生信心。但他也清楚,白天的行动将变得困难,敌人的注意力将因为一尺崖战斗和黑夜后的袭扰而集中过来。 好在这里不是孤立的大山,不是山低水浅的地方,仗着地形熟悉,与敌人周旋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众人又谈论了一会儿,算是开了个小会,孟有田很欣慰地发现,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在众人心中逐渐建立起威信。必然与偶然,永远是一个有趣的联结。必然性可以预计,而偶然性则是任何天才不可预计。经过孟有田的再次分析,众人才对以后的行动只定大方向,而不制定具体的计划有了更深的理解。 “以后的岗都由我们一队包了。”郭龙海站起身,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以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民兵同志要保持体力,他们是咱们的活向导,是咱们胜利的保障。” 孟有田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郭龙海已经转身走开,布置今晚的岗哨。现在队伍暂时分成两个队,一队由郭龙海率领,都是正规军团里的士兵;二队由孟有田率领,一半民兵,一半士兵。郭龙海所说的话,没有人反驳,这似乎是个传统,主力部队照顾地方部队,士兵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