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光,康家寨的敌人感觉到的却是凄凉,以及可以预期的饥渴。 “他娘x的,井里搅上大粪了。” “看,象是牛屎,还有驴粪蛋。” “臭得不能喝了,这可咋办?” “真他妈x的够绝户的, ……… 几个皇协军围着井七嘴八舌地骂了一番,又无可奈何地纷纷散去。没办法,康家寨的水井都因为坚壁清野被填死了,这是他们在村子里挖出来唯一水源。尽管有的房屋里有水缸、水瓮,装了些水,袭击时游击队和民兵也来不及彻底破坏,但几百张嘴,那点水又能维持多久。 水是一个问题,粮食也缺。本来屯积的物资便不是很多,加藤的命令是抓老百姓,找坚壁物资。但皇协军们只是在村子内外找到些零散的坚壁的粮食,又一下子被全部搬空。只剩下身上带的干粮,以及房屋内未被游击队和民兵发现的少量物资。几百人哪,勉强够吃一两顿,然后就得扎起脖子挨饿了。 恐慌、惶惑的气氛笼罩在敌人头上,军心乱了,和历史上所有被截断粮道的军队差不多的反应。当然,十几里外的小娄庄还有指望,但瞧王尚荣那个怂样,能从鬼子手里弄到多少给养,实在是不敢太过奢望。 “八嘎牙鲁!”康家寨祠堂里,日本顾问正在大发雷霆,当院里站着二三十个狼狈不堪的皇协军,他们是此次袭击的漏网之鱼。 啪,啪,啪,日本顾问狠狠抽着面前败兵的耳光,手都疼了,他又摘下军刀,带着刀鞘没头没脑地见人就打。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有的皇协军已经倒在了地上。 “团长。”一个幕僚悄声对噤若寒蝉的王尚荣说道:“您给弟兄们说几句好话,现在可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候。” 王尚荣看了幕僚一眼,又看看正发狠冒火的日本顾问,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敢上前。 “蠢货,废物。”日本顾问打累了,呼呼喘着粗气,停顿了一会儿,猛地一挥手,叫道:“推出去,统统死啦死啦的。” 被打得挺惨的皇协军们大吃一惊,挨点打还能忍,这掉脑袋可受不了,他们显然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太君,饶命啊!”“饶命啊,太君。”“敌人太多了,不是俺们贪生怕死啊!” 求饶声响成了一片,日本顾问却不为所动,哀求和下跪更让他瞧不起这些软骨头,他狠狠地挥了下手,五六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围了上来,踢打着、驱赶着皇协军。 “团长,救命啊!”“团长,俺可是一直跟着你的。”“团长,救救我们吧!” 皇协军们把希望的目光又转向了王尚荣,哭嚎着求救。 王尚荣飞快地眨巴着眼睛,勉勉强强地迈出一步,腆着脸向日本顾问说道:“太君,您手下——” “八嘎,你的无能,手下的笨蛋。叫人的,把这些废物拖出去。”日本顾问瞪起眼睛嚎叫一声。 王尚荣吓得一哆嗦,愣了一下,慌乱地挥手命令自己的士兵,“快,太君发话了,快把这帮人拖出去。” 哀叫求饶声混杂着日本鬼子粗暴的喝骂声渐渐远去,日本顾问也气哼哼地跟着走了,屋檐下只剩下王尚荣等几个人。 “你瞅我干啥?”日本人一走,王尚荣又欢实起来,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对一个手下斥骂道:“没看见太君正在气头上,偏要让我出来顶缸。他妈x的,你想害死老子呀!惹恼了太君,不运来补给,都他娘x的扎脖等死吧!”骂完,他呼呼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气呼呼地进了屋。 唉,几个手下面面相觑,都在暗自叹息,慢慢地走开。他们心里大概都在想:跟着这个二货,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早早晚晚,小命要葬送在这个混蛋的手里。 ………… 扫荡与反扫荡的双方都有着急迫的心情。敌人想尽快拿住百姓,尽可能多地获得粮食,以便牢固地占领这片地区;反扫荡的军民则想尽快击退敌人,以便使跑反的百姓尽快地回去居住,耕种庄稼。 由此便可以贴近那条军事理论: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而整个反扫荡的战略也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在斗争,大战略再划分成小战术,虽然花样不少,但也脱离不开这个范畴。 “从确保区到小娄庄的道路,从小娄庄到康家寨的道路。”孟有田在地图上用手指点着,“截断粮道,自古兵家都喜欢使用的招数,非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