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有鬼,有鬼,俺也要成天跟鬼混在一起了。孟有田刚排好了轮班守卫水井的人员,很头痛地抚着脑门。幸好自己爱干净,盖了小房把两口水井遮蔽住,倒是增加了些安全系数。 这里是村头的民兵值班室,本来人就少,一下来涌来这么多难民,都在忙,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怎么样了?”秦怜芳疲惫地走进屋子,将手里的新的记录扔到炕桌上,躺不是躺,坐不是坐地倚在被袱撂上。 孟有田给她倒了杯热水,低头指点着难民的资料说道:“有点眉目了,虽然不能肯定谁是汉奸特务,但来历不明,有疑点的差不多都找出来了。” 秦怜芳捧着茶杯,暖着手,皱着眉头问道:“有疑点的都抓起来?肯定不能那样做。你说下一步该咋办呢?” 孟有田呲牙咧嘴,也觉得很难办。以村子为单位,让同村的互相证明;投亲靠友的,则具保具结。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但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过滤成功。而那些自述经历,却没有旁证的可疑人员,更不敢确定就是汉奸特务,乱捕乱杀。嗯,用流行的但却比较不靠谱的理论,那也只能将他们置于拥有“雪亮眼睛”的人民群众当中,密切监视,多加注意了。 “哼,你也没招儿了,用这虚的东西嘘弄我。”秦怜芳哂道,她也知道看似高深精僻的理论,解决起实际问题来,却往往有远水不解近渴的毛病。 “随你怎么说,反正可疑的家伙就是不让他进村。”孟有田无所谓地一摊手,“这要进来一条狼,连睡觉都得睁着眼睛。水井里要下了毒,能把这村给弄绝户了。你也知道,土门村是外紧内松,可不敢大意。” 秦怜芳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倒在被袱撂上,喃喃道:“愁死人了。” 孟有田拿起两本书,冲她晃了晃,说道:“不要愁,俺正在潜心研究肖四爷给的书,等琢磨明白了,汉奸特务伪装得再巧妙,装得再象,也难逃俺的火眼金睛。” 秦怜芳精神一振,一骨碌坐起来,等看清两本书的名字,气得嗯了一声,倒在被撂上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孟有田笑了起来,缓缓说道:“相男看《麻衣相法》,相女看《柳庄神相》,嘿嘿,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你也可以去找老太太学学窍门,她们那眼睛可厉害,连姑娘媳妇儿都能看得出来。” 秦怜芳睁开眼睛,嗔怒地白了孟有田一眼。 “别瞪俺哪,没说你啥,再说,这可是有用的。”孟有田笑着解释道:“就说这两天挺积极的那个女学生,帮着你统计难民资料,又勤手快脚照顾难民,可你仔细看她那眼睛。” “眼睛,眼睛咋了?”秦怜芳不解地问道。 “咋了,勾人呗!”孟有田的脸沉了下来,“四秃子不傻,虽然馋媳妇儿,可人家是大学生,这样的艳福他也不敢要。你再看她的身体,俺让好几个老人帮着瞅了瞅,都说这家伙没个姑娘样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