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咱也不知道有田心里咋那么有准儿。”强子笑着说道:“啥事儿到他眼前,都能琢磨出法子。胡青那帮家伙,可把李大坏吓得够呛,听人说,他是又打躬又作揖,又上烟,又管酒菜。可咱有田,愣是没把胡青放在眼里。” “话也不是这么说。”孟有田谦逊地摇了摇头,说道:“要是明刀明枪的干,咱们这些刚拿起枪的庄稼把式,还真不是那些兵痞无赖的对手。所以咱才要取点巧,尽量别弄出死伤来。走,咱们再仔细看看,可别出什么纰漏。” …………… 瞎老元从磨刀石上拿起刀,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一口银光闪闪的单刀逐渐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这口单刀,刃薄,锃亮,轻轻一抖,颤颤巍巍,在屋中映着油灯的光闪出几道光影。 老伙计,没想到,又要用到你了,也不知道这老骨头还能不能使得动。瞎老元的独眼眯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胳膊一旋,单刀在头顶打了个转,身随刀动,亮出了一个架势。如果有人在场,定会禁不住为这漂亮的招式而喝彩。 瞎老元轻轻摇了摇头,似有不满地将刀收起,又拿出几个小竹筒摆弄起来。他突然抬手一指,“铮”的一声,一枚黑色的短箭射在了门框上。还好,还能用,还能为宋家最后出一次力。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个报答吧! 胡青啊胡青,要不是你欺人太甚,俺也不会出此下策,铤而走险。瞎老元将应用物件检视完毕,又一一收起,坐在凳子上想得出神。紫鹃是个好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绝不能看着她跳进火坑或走上绝路;孟有田这小子也不错,鬼精鬼精的,对紫鹃也是真心实意,虽然腿脚不好,但以后更因为这样而不会亏待紫鹃。 可惜碰上了这倒霉事儿,孟有田再精再灵,碰上胡青那号牲口,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胡青有枪有人,孟有田就是把村里的年轻后生都招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白白丢了性命。 瞎老元长长地叹了口气,上炕合衣躺下,久久不能合眼。 夜里,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紫鹃,这姑娘刚刚哭过一场,正睁着红肿的眼睛躺在床上发呆。 孟有田虽然派人捎了信儿来,让她放心,他会想办法解决困难,绝不会让胡青得逞。但紫鹃同瞎老元是同样的想法,孟有田怎么会是胡青的对手,难道他要不顾性命,与胡青拼个鱼死网破。想到这些,紫鹃的心里跟一团乱麻似的,七上八下的难以安寝。想着想着,紫鹃一下子翻身坐起,吓了陪她睡的张嫂一跳。 “不行,俺得去找有田。”紫鹃咬着嘴唇说道:“不能让他去拼命,拼命也解决不了问题,胡青有那么多人,还有枪。” “小姐,那可不行哟!”张嫂赶忙劝道:“大门外还有人看着,你也出不去呀!再说,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去找有田?” “是二虎子捎的信儿,他就一定知道有田在哪!”紫鹃执拗地说道:“俺从后院跳墙走,那帮坏蛋总不能把这大院子围得象铁桶一样吧!”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