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相爷!”王欢躬身行礼,这次由于他的疏忽,几乎陷王钰于万劫不复之地。不过王钰倒没有怎么责怪他,只是不轻不重的点了几句,王欢是个明白人,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拍胸脯表示,若再出差错,只管拿了他项上人头。 “嗯。”王钰点了点头,径直踏入安贤宫。耶律南仙全副铠甲,手提长枪,寸步不离他左右。宫里,赵桓与严恪正坐于桌前,相对无言,这次偷逃失败,不知道王钰会怎么对付自己。 王钰进了宫,摒退所有宫娥太监,回头看了一眼耶律南仙,后者会意,也出宫而去,并关上了宫门。轻移脚步,王钰向赵桓走去。这位天子可真是不安分,大过年的,非要搞出些花样来。 “臣,王钰,见过陛下。”拱起双手,弯下腰去,王钰一如往常那般恭敬。可赵桓看在眼里,却是心惊肉跳,连忙说道:“王相不必拘礼,赐座。”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安贤宫里,只有他们三人,谁去替王钰搬椅子? 严恪急忙起身,要去替王钰搬座,却不料,王钰自己倒抢先一步,搬过一把雕花椅子,坐于赵桓面前,口称:“谢陛下赐座。” 赵桓双手紧握,目光闪烁,不知如何应对,每当抬起头来,接触到王钰的目光,都感觉到十分凌厉,让自己不敢直视。严恪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手不住的绞着裙带,低着头一言不发。 “陛下为何如此?新春将至,不好好呆在宫中过年,非要跑出京城去?您是信不过微臣么?”良久,王钰突然问道。 赵桓一个机灵,吞吞吐吐的说道:“朕,朕,朕并非有意,都是……”想了半天,找不出应答之词,突然瞥见身边严恪,忙指着她说道:“都是她!都是贤妃撺掇朕出宫游玩,其实,其实朕并没有别的意思,真的,真的……” 严恪猛然抬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自己费尽心机,帮皇帝出逃,他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世间红颜皆薄命,由来无信是男儿! “哦?原来是贤妃娘娘?呵呵,倒是失敬了,没想到娘娘竟然巾帼胜须眉。”王钰的目光落在严恪身上,严家父女,一直与自己为敌。当初向皇帝进言,将蔡京流放的就是他们两父女。 严恪见王钰面带杀机,心头大震,急忙辩解道:“王相,不,不,不是……” “贤妃娘娘不必多言,下臣心里明白。”王钰笑着站了起来,回过头去,冲宫外叫着王欢的名字。少顷,王欢推开宫门,立于王钰身侧待命。 “送陛下回宫,更换龙袍,我已让中书省下发了公文,今夜年三十,陛下会在揽月楼与民同乐,一同观赏焰火。”王钰说道。王欢领命,上前扶起赵桓,就要往宫外走去。经过王钰身边时,赵桓回头看了一眼严恪,嘴唇一动,似乎想说什么。 王钰猜到,他可能会向自己求情,放严恪一马,如此真的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可左等右等,赵桓终究没有说出来,王钰见状,遂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哦,没,没有了。”赵桓忙转过身去,快步出宫。王钰回头瞧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性命也不顾了?赵桓一走,安贤宫内,只剩下王钰与严恪两人。后者坐立难安,不敢抬头仰视王钰。 “严家父女挟持圣上,私自出宫,图谋不轨,贤妃娘娘,臣书读得少,不知道大宋的律法,对这种罪过是怎么处理的?”王钰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丝毫怒意。可越是这样,严恪越是觉得心里不安。当听完王钰的话后,她突然起身,跪于王钰脚下,哀声告求道:“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娘娘,折煞下臣了,我王钰可担当不起。你们两父女挟持陛下,偷逃出宫,这可是死罪。你的父亲严正衡,已经被逮捕,现在关在大理寺的牢里,只等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之后,便开刀问斩。我咨询过刑部的官员,好像听说这是满门抄斩,十恶不赦的大罪。哎,娘娘,你有兄弟姐妹吗?”王钰一脸的关切。 严恪吓得花容失色,伏地不起,泪流满面的哀求道:“都怪我父女二人有眼无珠,企图以蝼蚁之力而撼泰山!王相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严氏一门,严恪感恩戴德,永世不忘!”她本来生得貌美,此时哭得哀切,真如雨打梨花一般,娇媚动人。 王钰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眼见如此,微微一叹,从袖中掏出手帕,走上前去,蹲在严恪身边:“娘娘,你把脸都哭花了,要是圣上看见,可不喜欢。来,擦擦吧。” 严恪缓缓直起身子,颤抖着接过手帕,却不敢往脸上擦去。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