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之情,是私谊,陛下差遣,是公事,臣哪敢因私废公。” 赵佶闻言,心里很是欣慰,到底还是王钰懂事。之前,他也曾询问过童贯,梁师成,杨晋,宿景元一班大臣,个个都是想尽办法,推得干干净净,作出一副死也不肯离开京城的样子,还美其名曰,舍不得圣上。 “好,很好,你此去幽云,所需各种用度,若能自取,则不必报朕,权宜行事。若需朝廷拨给,朕也会下诏各处衙门,优先办理。但你切记,新军建制,不得超过一万五千人,除日常操练外,有任何调动,必须经枢密院上报给朕。这是一条铁律,你若犯了,谁也保不了你。” 王钰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差使给你派完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不过你与出云的婚事,朕暂时不能替你们办。你这一去,也不知几年才得回来,日后再说吧。” 这话可正中王钰下怀,巴不得多拖几年。本来他不想向赵佶提什么要求,以显示自己绝无私心。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试探着问道:“圣上,臣想带几个人,一起去幽云赴任,不知道行不行?” 赵佶警惕之心陡生,不动声色的问道:“哦,你且说来,哪几人?” “回陛下,日前臣奉诏往梁山招安,见那大小头领之中,有几人十分勇武,能征善战。虽说他们多是朝廷旧部,事出无奈,才上了梁山。可既然造了一次反,难保没有第二次。臣想把他们调出来,带到幽云边境,一来可以就地监视,二来也可以架空宋江,不至于出现梁山兵马,尾大不掉之势。” 赵佶听罢,这才放心,轻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你能办好差,朕惟恐你不提条件。这样吧,梁山大小人等,你看了上谁,自己去挑,反正他们也还在陈桥休整。然后拟个名单上来,朕都赐予相应官衔。” 王钰大喜,拜谢赵佶之后,出得宫来,直奔陈桥而去。 梁山兵马自到京之后,皇帝召见了宋江,好方抚慰,赐了金甲宝剑,勉励他为国尽忠,奋力讨贼。话虽然说得好听,却只授了宋江一个讨贼都先锋,这根本不算是什么正式职衔,不过是一种称谓。也就是说,梁山大小人等,没有一个是正式的命官,全是白身。 梁山众人心里也明白,朝廷现在对梁山仍旧十分猜忌,若不立下大功,难以见用。 这日,四万大军正在作战前准备,只等枢密院军令一到,就开赴江南,征讨方腊。忽然岗哨来报,说是兵部尚书王钰与内侍省李都知,领着一行随从往大营来了。 宋江闻讯,慌率大小头领,出帐相迎。在营门口将王钰接下,迎至中军帐中坐定,宋江等人,正欲行参拜大礼。王钰却摆手道:“不必拘礼,各位都坐吧。” 众人坐定,王钰这才装模作样训话道:“你等受了招安,如今又奉诏讨贼,本官希望你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上报天子,下安黎民。” 宋江等皆称是,又备说王钰之德,千恩万谢。 王钰非常满意宋江的态度,点了点头,李公公取出一本小册子,展开来,对众人说道:“这里念到的人,都召到中军帐来,尚书大人有话说。” “吴用,林冲,关胜,董平,秦明,呼延灼,杨志,杨效祖,索超,徐宁,以上十人,到中军帐听令!”那人一口气念出十个名字,帐中众人,全都变了脸色。不知尚书大人,此举何意? 这十人中,吴用,林冲都在,其余八人也随后被召来。除林冲,杨效祖外,没人心里有数,一个个默不作声,以为王钰要生出事端,加以陷害。 “本官奉旨,不日将远赴幽云十六州任职。你等十人,随本官同行,在我帐下听命。”王钰轻描淡写,却听得宋江脸上不住抽搐。这十人里,吴用乃是梁山智囊,其中五人,乃梁山马军五虎将,哪个都是独挡一面的好汉,就这样被抽走了? 那十人中,除吴用外,皆面有喜色。他们原来都是朝廷军官,事出无奈上了梁山。本就等着招安回朝,建功立业。等来等去,朝廷却只授与宋江一个虚衔,其他众人都是白身。现在尚书赏识提拔,以后前程似锦,自不待言。 惟独吴用,面无表情,拱手说道:“尚书大人明鉴,吴用山野村夫,难堪大用。且多年来与众家兄弟一起,难以割舍,还望大人体谅,收回成命。” 王钰知道,像这等智谋出众的人,都是有些性格,有些脾气的,于是好言抚慰道:“先生太谦虚了,我知道你有真本事,况且南下讨贼,北上任职,都是为国家出力,何分彼此?” 吴用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吴用心如铁石,请大人海涵。” “好个吴用!不识抬举!尚书大人是奉诏前来,你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你不要脑袋了?”李吉忍了一时,勃然变色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