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向前两步,明蓝蕴再说:“去吧,不过,如果他执意要去宫墙上,那你……就让他去吧。” 福康停下脚步,表情凝重地行礼:“是……师父。” 毓青宫中,福康站在门口,小声询问:“大殿下不在?国师邀他去蓝园吃糕。” 当值的小太监瞧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客气,指了指方向:“刚出去呢,看着拿着伞要去城墙那边……” 福康道了谢,伞也顾不得打,一心要完成师父的任务。 他紧赶慢赶,细润的雨丝串在发丝末端,湿了鞋袜,脏了小靴,在一处大道上追上了凌贺之。 福康气喘吁吁地表明来意。 福康牢记师父的话,见大殿下要去城墙上试图去悄悄能不能看到那位谢家军校尉,颤颤巍巍地拦住他,磕磕巴巴直叙。 凌贺之神情恍惚,要绕过他。 吓得福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左腿:“殿下,师父说不能让你去。” 一旦传出去,他站在高处城墙的事情叫旁人瞧见了,落到陛下耳中,会被人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子。 瞧,萱贵妃前段时间多得圣宠,出了三皇子这档子事后,陛下都冷落她了。 凌贺之心有不甘,反问:“若是我执意要去呢?” 福康脑海发懵,稀里糊涂地将明蓝蕴的话转达出来。 凌贺之瞳孔扩大,僵硬地低头看着小太监:“国师,说什么?” 福康被他的语气吓着,连忙放开手,跪在地上重复明蓝蕴的话:“师父说,说若是殿下执意如此,往后便无瓜葛了。” 福康言已道尽,小心翼翼地起身,鞠躬探手向着回蓝园的方向。 他想邀请凌贺之,可凌贺之不动。 福康见他不动,最终再行礼,倒退几步立在原地。 最终,福康缄默抱着伞跪下给他行礼后选择离开了。 福康只身一人回到蓝园里,将伞摆在长廊上,脚尖轻踮后抖索了衣衫上的雨珠。 他脚步轻盈地走过去,垂头:“师父……” 明蓝蕴并没有看他,只是继续拿着筛子,轻拍慢晃,洁白的米粉簌簌扑落。 福康再说:“师父……” 明蓝蕴语气平静:“福康把枣子洗了吧,炉子上煨了姜汤,闷头喝一碗。” 福康欲说还休,叹气应下,去小厨房倒了一碗姜汤后捏着鼻子饮下,浑身热气冒,呸呸两声吐出口中的姜末。 明蓝蕴并没有表现出喜怒,只是继续做花糕。 她偶尔会做些糕点或者手工香烟,用来做供奉,今日的花糕她做的颇为熟稔。 将糯米粉和碾磨碾碎的青叶筛在竹盘里,再铺上青红果脯。 明蓝蕴先做了一盘,让福康端到小厨房的灶上隔水煮熟。 锅中的水咕噜噜,浓白的水汽从蒸屉中翻滚涌出,裹挟着青叶的香味,果脯软糯烂在米糕里。 福康咽口水,舌尖生津。 蒸熟后,他端到明蓝蕴面前。 明蓝蕴继续捣碎青叶,嗯了一声:“你留一些,给班房里的人送些,再拿油纸包起来贴上红纸,送到在蓝园里帮衬你的大公公房里。” 福康就着浓茶,吃了几块,点点头。 福康尝过后,要按照师父的命令去做。 离开前,他望向外头阴沉的天空,天色将暗,大雨降至。 此雨过后,便是骤冷的冬日,严寒要来了。 福康轻声问:“大殿下他许是不会来了,师父,还要等他么?” 明蓝蕴顿了一下,走到门外走廊上,看着秋意潇潇的庭院,缓缓说:“不了。” 福康探头再问:“那……师父,弟子先去送了糕点,再回来为您撑伞。” 明蓝蕴摇头:“来回太费事了,不用。” 福康说了是,拿着伞走进雨幕中。 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几乎瓢泼而下。 宫里巡逻的侍卫披上了雨蓑,脚步蹒跚地提着灯。 撑着伞的大皇子大步朝蓝园跑去,让他们都来不及行礼。 侍卫们面面相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