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有如此深的感情,宁可放弃在京市的好工作也要坚持回来。 直到中午,林若云才等到马秀芹回来。 虽然两人是一个公社的,住得也不算远,但这七八年来,总共也只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77年的冬天,那时候两人都很穷,为了省钱共借一本书,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各自抄了半本书,再互相交换。 第二次是在预考结束后,去教育局确认报名。 那时候他们都是农村的穷人,消息不如城里人灵通,到了城里,才发现当天的确认工作已经结束。然后她和陈爱军在县城开了一间招待所。马秀芹没有钱,则是摸黑走回了家,第二天又赶了大早来排队。 便是从那时开始,她知晓马秀芹是个心志坚毅的人,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第三次则是在二姐的大学宿舍里。 如今,她确实回到了家乡,鼓励大家修建养猪场、修路,领着大家往致富路上走。 本该越来越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养猪亏钱了呢? 明白林若云的来意后,马秀芹也没隐瞒的意思,一五一十的跟她解释。 听完后,林若云算是明白了。 从去年开始,国家取消了统销统购。 以前来农村收购猪肉的是肉联厂(屠宰场),统一收购统一结算。村里的人只需要把猪养好就行,养好了就有人上门来收,统一价格,童叟无欺。 但现在取消统购了,就需要养猪人自己想办法卖猪。 但除了肉联厂,哪里还需要这么多的生猪? 一两头猪,哪怕十几头,都不是问题,但在马秀芹宣传鼓励下,几乎是整个红星公社都在养猪。 社员们从前年开始大肆养猪,大挣了一笔尝到甜头,去年就甩开胳膊干,规模扩大了好几倍。不说别的地方,就金沙村,都有一千多头生猪。 所以,这么多猪,怎么卖出去? 从上到下都在想办法。 有的人就自己杀猪去卖,发现自己卖比肉联厂收购的划算,于是其他人也跟风,自己零售。 但是卖猪肉的人多起来了,就打起了价格战。 一旦有人用低价多卖了几斤货,另外的立马把自己的定价调得更低。尽管马秀芹三令五申,不能私自调价,可人心里开始着急,开始恐慌,就只能贱卖了。 尤其是夏天,因为天气热,猪肉坏得快,更着急卖出去。 肉联厂倒是还在收,但因为没了之前的政策保护,肉联厂本身就受到了冲击,开始考虑起成本呢,生猪价格一降再降。 这些年,随着科学生产 、科学养猪的观念灌输,大家已经习惯拿到猪崽就打疫苗,喂饲料。如今市面上的饲料也是五花八门,价格年年都长。 所以,这养猪的成本变高了,猪肉价格反而跌下去了,难怪吴氏说越养越亏本。 马秀芹很是懊恼,“我当初不该那么心急冲动的,结果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金刚钻非要揽这瓷器活。” 她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脑袋。 林若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这样。市场经济本来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咱们都是第一次接触,难免会走一些弯路。出现问题并不可怕,咱们想办法解决就是。” 林若云从马秀芹这边取了部分养殖场的资料回家翻阅。 资料很详细,养殖场的生猪种类、时间、重量、有无饲料喂养、疫苗接种都特别清晰,这些猪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