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种这新品,看着是个儿大,一个黄皮薯顶两三个红皮薯,但味道差了许多。” 林若云恍然大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这几年大队总有几亩田几亩地是种新水稻、新玉米的,没想到这红薯也是要试验改进品种的。 婶子又道:“这么多的黄皮薯,人和猪都不爱,堆在那里烂掉可惜得很,队长心里头也不好受,就去县里头找了指导员,指导员就叫他把这个打成浆水,再晒成粉,说是可以做菜,还能做面条一样的粉丝当饭吃。” “叫啥名呢…哦哦,说是叫酸辣粉,国营饭店才有的好东西呢。” 她这一说,林若云脑子里顿时浮现起酸辣粉的模样,红通通的汤底,粉丝根根透明,再切几片蒜、丢几段小米椒,最后洒上一撮香菜,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再看向那红薯浆也多了几分期盼。 前面豆子打完,空出几个人来,后面又多架了几个布筛,过滤豆汁的进度就快了很多,没过太久生豆汁滤完,众人又开始滤红薯浆。 滤好的红薯浆不用煮,用大水缸装着,等它慢慢沉淀。大约需要三五天的功夫,到时候淀粉沉入刚入缸底,水浮在上面,倒掉后再用清水清洗,洗完就可以把生粉舀出来晒上两天,彻底干透后就能装起来,想吃啥就做成啥。 等前头的红薯浆也打完时,天色完全暗下来,好在大队办公室通了电,开灯后大伙儿依旧热火朝天的干。 女人们熬豆腐、滤浆水,男人们就把渣滓运回家里去,这可是上好的猪饲料。尽管马上就要杀猪了,但是能再长几斤,那也是大好事。 大约到了八点钟,这些生浆才被滤完,里头的豆腐也煮好了,叫大家进去喝豆浆、吃豆花。 豆浆里头加了糖精,喝起来甜津津的,跟麦乳精的味道差不多。豆花一人一碗,特别滑嫩,蘸料是今年新收的胡豆做成的豆瓣酱,里头加了姜丝和小蒜,在酱油的腌制下变得软软的,再洒上香香的野蒜苗,滋味真是好极了。大伙狼吞虎咽的吃着,恨不能再吃上三五碗。 当然这吃豆花喝豆浆的待遇只有来干活的人能享用,没干活的就别想了。 豆花吃完,大家就开始压豆腐,一箱一箱的装好,系上纱布,然后盖上木盖,再放半个磨盘挤压水分,晾它一晚上,第二天是完好的豆腐了。 到家时快十点,在农村算是很晚了,众人又疲又困,烧了热水简单洗洗就上床睡觉。 直到次日吃早饭,老陈家的人才开始询问这对小夫妻的高考感受。 “老三,考得咋样啊?能考上大学不?” 这事吧,林若云和陈爱学在回来的路上就对好了词,低调一点。 因为有徐老和孙老的极力推荐,两人第一志愿都是填的京市大学,其次是京市师范大学、京市工业大学,最后一个是省里的大学。 但这京市大学的名头太响了,考上还好,没考上的话就闹笑话了,什么好高骛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话少不了的。这些人也不是说要恶意嘲笑,大抵是农村新鲜事太少,一个稀罕事能反复说好多遍,也没顾及当事人的心理。 所以两人都说“考得还行吧,运气好应该能上省里的大学”。 这个跟知青们的说法差不多,保守但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就这足以让陈家人欢喜了,但他们对外的说法就更谦虚了,说孩子觉得发挥一般,能不能上得看老天爷。 他们也怕孩子们考不上被村里人笑话,那得多伤孩子们的心啊,因此他们就提前放下台阶。 得,看来这一家子都有扮猪吃老虎的属性。 昨晚压的豆腐已经好了,上午就是去分豆腐的,这个全队人都有份,一家能分上六七斤。 分回来的豆腐,头一顿自然是煮了吃的,不过有点老没昨天好吃。剩下的豆腐,吴氏舍不得一下吃完,把它们切成薄块,放在灶上烘烤,想做成豆干。 下午出了太阳暖烘烘的,地里也没了水汽,大伙儿便去菜地除草松土,要准备施肥了。 冬天本来人就懒洋洋的,加上这榨菜荠菜的经济效益不高,辛苦一冬,一家也就分到一两块钱,还不如养蚕划算,所以众人干起来就有些爱干不干的样子。 有的人扯了一两把草,就站起来捶捶腰、望望东望望西,有的人蹲在地上看似认真除草,实际上是在捉蚯蚓,打算捉了拿回去喂鸡或者是去河边钓鱼。还没到收工的时候,大伙就自觉离开菜地,找个地唠嗑唠嗑,铃声一响立马交了农具下工回家。 其实磨洋工也不是冬天才有的,只是冬天活轻,大伙躲懒就更严重了,春种秋收的时候活重、队长又盯着紧,不得不认真干。 在农村呆了一年半,林若云从春种跟到秋收,也渐渐看出集体生产的优劣,优势是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比如生产队的水渠道路修建,还有就是保证每个人都有饭吃、饿不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