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爹吐出一口烟,“以后要实在不方便,你就在抗美家住下,别回来了,晚上路不好走,也不安全。” 有些二流子、酒疯子喜欢半夜在大路发疯。 林若云没想到陈老爹这一个莽汉子心思还怪细腻的,“好勒,爹。” 她把糖葫芦递给两个嫂子和吴氏,“这个是我在车站边买的,看着怪好吃的,本来是打算给几个小家伙买的,后来想着咱全家都没怎么尝过,干脆就多买了两串,都尝尝。” “你这孩子,怎么瞎花钱。”吴氏笑着数落,半是推拒半是瞅着那红串串,言不由衷的说:“我都这么大把年纪,牙都掉光了,啃不动,不吃这家伙。” 林若云驳道:“娘不老呢,走出去说是我们的大姐也差不多。” 这话乐得吴氏笑成了一朵菊花,“你这死孩子,说什么浑话呢。” 二嫂也夸:“就是,娘年轻着呢。” “对对,弟妹们说得对,娘这身段好得很,跟年轻姑娘一样。” 许是吃了这糖葫芦,大嫂的嘴都变甜了,说的话很是中听。 在婆媳几个互相恭维的时候,陈老爹已经接过那糖葫芦,囫囵一下咬了两个。 砸吧砸吧嘴,好像是挺好吃的,他把剩下的甩吴氏手上,“我尝着还不错,不扯牙。吃吧,老婆子。” 吴氏被儿媳们捧得飘飘然,真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结果自个男人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老婆子”,气得半死,抓起那剩下的半串糖葫芦,追着就要去打陈老爹。 “你个死老头子,浑说些什么呢,老娘年轻着呢,你个死老头子……” 兄弟妯娌几个,互相看了看,偷笑着回了房。 这一晚,林若云盖着新弹好的棉被,美美的睡了一觉。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她把自己跟花大姐约定的事说了,将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最先劝林若云的是李氏,“他三婶啊,你这可是搞投机倒把呀,抓到了要去坐牢的。” 刘氏一向比李氏胆大,但这回也有些小心谨慎,“弟妹你这想法是好的,可如今却是不能干啊。反正老三是工人,马上就要转正了,你也不缺那几个钱,没得辛苦自己。” 林若云可不单是为了那几个钱,她就是想给自己找个事儿做。 前几个月,一边忙着下地干活、一边看书,虽然辛苦忙碌,但每天都是有盼头有收获的,这份收获是来源于她自个的努力和辛勤付出,而不是指望别人。她心是踏实的。 如今地里闲着,那几本书也都看过了,暂时再瞧不出什么新内容,一闲下来她就心慌。 但这话可不能说,说了他们肯定觉得是自己犯贱,上赶着找活受累。 于是她换了个说法,“虽说爱学有工资,但那活儿太苦了,这几个月回来是一回比一回瘦,听说干太久了还会得肺病。我觉得这活儿不能干长久,我得自己找个生计。” 听到儿子受苦,吴氏就心酸,“老三是瞧着比从前瘦了许多。那你这活计可靠不?” 林若云点点头,“我拿货的那家一直都在卖,也没出事。我就在周边村子转转,这边没红袖章,估计没啥问题。” “况且我把东西放篮子里,盖上布,不来翻的话,谁知道?卖了我就骑着车走,也没人追得上。” “我只卖这几天,等车子还了大姐,就不卖了。” 到时队员们手里的闲钱也没多少,转上两三天足够了。 见她想得这般周全,陈家人不再劝,只叮嘱她小心些。 ***m.cOMIC5.cOM